六月艷陽天,吹來的風都溫度灼人,直到傍晚落了太陽海風才轉涼。這是一個異常炙熱的夏天,梁楚推開窗戶極目遠眺,橙紅色的夕陽掛在天邊,在海面上鋪出一層燦爛的金色。
在落地窗前吹了一會兒風,房門咔嗒輕響,身后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踩在綿軟的地毯上幾乎無聲,但梁楚還是在第一時間察覺到了。
沒辦法,他在這座別墅待了多半年,期間見到的會喘氣兒的活人不超過十根手指,除了謝慎行便是沉默的灑掃傭人,他像是被世界徹底遺忘,被困在這僻靜荒遠人世隔絕的鬼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梁楚想十有八九是從前沒剎住車過了分寸,把謝慎行欺負狠了,人家現(xiàn)在要連本帶利討回來,所以剝奪他的自由,把他困在這里,好吃好喝山珍海味伺候著,把人養(yǎng)到好捏好抱,然后只需要他做一件事,脫下衣服赤裸身體做一個禁臠玩物,供他的飼養(yǎng)人享用,隨時隨地滿足他的獸欲。
來人似是心情很好,在他身后看了好半天,梁楚挪挪有點站麻了的腳,后面的男人才緊緊貼上來,手臂從背后用力摟緊腰身,下巴抵著梁楚頭頂一同望向窗外,低啞帶笑問“可可,看什么呢”
他里面的餡叫梁楚,外面的皮叫荊可。
梁楚微微顫抖起來,抿起嘴唇不想理會他的發(fā)問,但又不敢真的不回話。
半年前剛到這里的那段時候,他對謝慎行恨入骨髓,他荊可是誰啊,從小錦衣玉食,荊家眾星拱月的小少爺,一向都是他玩人,什么時候被人當器物玩意兒一樣拿捏擺布過對方不是別人,還是他小時候的玩具,給他洗澡捶背搔過腳心的。簡直奇恥大辱。所以管不住嘴管不住手,又打又吵發(fā)泄,打罵不到人就砸東西,沒少跟他找過茬。
謝慎行看在眼里,卻沒管他糟蹋了多少好東西,他今非昔比,早不是從前那個仰人鼻息寄人籬下的落魄少年,花瓶瓷器都是摔了聽響兒再換新的,這些損失無足輕重。梁楚的報復對他來說是情趣,被剪去爪牙的貓崽子心懷不忿跟他鬧著玩呢,他怎么可能跟他一般見識。
后來是梁楚自己聽說他隨便摔了示威的茶杯花瓶,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寶貝,連城之價,就這么沒了,太暴殄天物,太朱門酒肉臭。荊家有萬貫家財,也不曾有過這樣揮金如土的時候。
所以梁楚目瞪口呆,摔了大半月得敗了多少錢出去啊這姓謝的是不是秀逗了,他又不識貨,給個大鐵盆也一樣摔的,腦子真不會轉彎,梁楚腹誹,然后偷摸地藏起來兩個小茶杯,又一個大花瓶,尋思要是有朝一日逃出牢籠也能換點跑路費什么的。他必須逃出很遠,荊家護不住他了。
然而荊可這個養(yǎng)尊處優(yōu),嬌里嬌氣的人設還不能崩。于是梁楚另辟蹊徑,硬的不行來冷的,他表示自己很不滿謝慎行無動于衷的態(tài)度,太不把他放眼里了。他不再砸東西,改把謝慎行當作一團空氣,不聞不問裝看不見,跟他說話他扭著頭一個字兒不肯搭理。
誰知這反而倒揭了謝慎行的逆鱗,謝慎行看他在床下挺著脊梁骨沉默是金,抽出皮帶說你這是造我的反。
梁楚被扔到床上教訓,皮帶縛著他雙手綁在床頭,謝慎行重重壓了上來,讓他床下沒說的床上叫個夠。
還是那句老話,他荊可是誰啊,細皮嫩肉的什么時候遭過這個罪梁楚為此在床上吃盡了苦頭,被收拾地服服帖帖,可不敢再把他的話當耳旁風了。
這會兒謝慎行問完了話,備足了十成耐心等著,隔了幾分鐘梁楚才說“我在看天空。”不情不愿的語氣。
這座天然囚牢四面環(huán)海,山水衡均草木茂盛,有世界上最美麗的星海,謝慎行花盡心思挑的住處。半年前的一天他昏昏沉沉醒來,人已經(jīng)來到這里,見他蘇醒謝慎行放下文件,抱著他到露臺看星空,夜幕低垂,星羅棋布,滿天星斗傾倒在水上,海里飄著會發(fā)光的星星。
他別開眼睛,問這里是哪里,謝慎行不回答,他細數(shù)他的大小罪狀,一條一條羅列出來,說到最后他很生氣,懲罰似的強迫他看鏡子,自己是怎樣一寸寸被他撐開進入。
謝慎行很滿意他委委屈屈的可憐聽話,他何曾想要嚇他,只要梁楚老實跟他眼前待著他看什么都順眼,他哄他疼他都求之不得。
因此發(fā)現(xiàn)他不專心也只是咬他的后頸肉,灼燙的呼吸吐在梁楚頸后,梁楚縮了縮脖子,隨即覺到有帶著薄繭的手輕門熟路從下擺滑進他衣服里,摸上他的肚皮,單手一粒一粒解開扣得嚴嚴實實的衣扣。
謝慎行喜葷重欲,從性事上來說,可能沒人能承受他驚人的體力和強大性欲,就是百煉成鋼的妓子也得敬避三舍。梁楚被操怕了,往往是起初舒服,不到一半就變得難熬起來,而這些煎熬都讓他一人承受,任誰也招架不住。
梁楚特意把扣子從最上面一顆系到最下面一顆,也沒能拖延幾秒鐘,謝慎行眼神炙熱,從上而下順著肩膀審視他的身體,其實哪里還用找呢,他全身上下都被留滿了痕跡。肩頸、胸腹、腰腿、后背,沒一處被他放過,想是每個地方都被人狠狠吮吸過,印記深刻駭人,襯著白凈皮膚更顯得觸目。
謝慎行卻滿意極了,手指在吻痕上一一滑過,最后停在他胸口捻動,眼見懷里人的臉頰立刻起了潮紅,身體敏感地輕輕發(fā)抖,謝慎行愉悅的微微瞇起眼睛,心想總算沒辜負幾月來的疼愛。
梁楚站著不走,謝慎行很民主的陪著站了片刻,只是手不老實,下面的東西也頂著人的后腰。梁楚被撩撥地氣息全亂,腿軟地站不住了雙手還緊緊扒著窗框,黏在上面一樣扒牢了不動地方。謝慎行根根掰開他的手指握住,按進嘴里輕輕咬指肚“天上什么好東西,迷得覺都不睡”
梁楚視線轉向一側,仔細看了看他,神色陰郁說出一早準備好的說辭“天上沒什么好東西,”他語氣輕快又討打,“但天上沒你,我看著就高興。”
謝慎行表情僵住了,他收起笑容,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跟著一塊變得沉悶起來。清楚知道他是故意惹人生氣,這張嘴從小到大就沒說出什么讓人喜歡的話過,只要他想,輕而易舉便能戳到他的痛處,他沒法奈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