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場景,于是在童婳把話說完之后,空氣瞬間詭異凝固了。
于美紅跟童建國嚇了一跳,自己家閨女是什么樣子他們還是清楚的。
悶悶的,不是主動找她問話,幾乎可以半天不吭聲,膽子也不大。
這怎么直接跑到她最懼怕的童老太面前要錢了
當然受到?jīng)_擊最大的還是童老太。
錢對她來說就是命根子。
當時她就怪叫了一聲,打算裝糊涂。
“錢,什么錢。”
“他發(fā)燒了,買藥的錢。”
童婳可沒有給童老太裝糊涂的機會。
實際上童婳本來就沒有多少的耐心現(xiàn)在都快耗盡了,她什么時候在錢上浪費過口舌,冷笑了一聲,索性直接指著童年道。
“他說他不舒服。”
被突然點名的童年“”
他有說過這樣的話嗎
童年長這么大,頭一次體驗這種坑弟的酸爽感。
所有的目光刷刷刷的都凝聚在童年的身上。
“年年,到奶這邊來。”
童老太朝著童年招了招手,語氣和藹,童年慢悠悠的朝著童老太蹭過去了,童老太干枯的像是樹枝的手摸了摸童年的頭。
“年年,給奶說,剛才你姐說的是你說的嗎”
語氣里面帶著明顯的誘導跟威脅。
童老太不知道今天這個最不喜歡的孫女是怎么腦袋抽了敢到她面前把這個本來都已經(jīng)壓下去的事兒又挑起來了。
在童老太看來童年是個懂事兒的,她這么一說童年應該就不會再吱聲了。
童婳沒有繼續(xù)動作,她在看著童年。
她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了,要是他還不跟她一起上,那就沒意義了。
算她閑的蛋疼,多管閑事。
“奶頭疼。”
童年嘴唇動了動,開了口。
一邊說著,一邊還捂著自己的頭,別說,那張清秀的小臉做出這些來效果很不錯,看起來分外可憐。
童婳勾了勾唇。
從醒來到現(xiàn)在,唯一心情稍微好了點兒。
孺子可教啊。
于美紅護子心切,剛才站在一邊兒眼眶就已經(jīng)紅了,在看到懂事兒的從來不說難受不說疼的兒子直接落淚了。
她再也忍不住,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把童年攬到懷里,上下打量著。
“年年,你難受怎么不告訴我們啊,你這是要折騰死媽”
于美紅已經(jīng)開始腦補各種兒子明明都很不舒服了,還是忍著不說的戲碼了,就連童建國也不例外。
童婳見時機差不多成熟了,就幽幽的放下了最后一枚炸彈。
“發(fā)燒可不是什么小事兒,多少沒有處理好發(fā)燒,最后轉化成肺炎的,還有直接燒壞腦子的。”
語氣倒是輕描淡寫,但足夠有重量了。
可不是,發(fā)燒說大不大,說小也不是很小,但如果嚴重了,那真的會燒壞腦子的。
隔壁大嶗村不就有一個
出名的二傻子,三十好幾的人了沒有媳婦,整天什么都不做,就對著人留著口水癡癡的笑,上次于美紅看到他的時候,他還蹲在地上玩泥巴呢。
于美紅聽老一輩的人說,那人本來小時候頂聰明的來著,就是因為發(fā)燒沒有及時退下燒去,把腦子給燒壞了。
她兒子可不能這樣
于美紅想到了那人的凄慘的模樣,下定了決心,再抬起頭來臉上已經(jīng)變成了堅毅。
她抹掉眼淚。
“娘,把錢給婳婳,讓她去買藥,這事兒不能耽擱,建國的錢都在您那里。”
就連童建國也急切的道,“娘,給錢買藥吧,燒壞了就完蛋了大不了我后面再多干點活。”
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了,童老太就算再不想也沒轍。
盡管嘴上嘀咕著,“錢錢錢,好像我克扣了誰似的,這一大家子吃喝難道不需要錢啊,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還是要咬著牙把錢掏出來。
肉疼的拿出五枚一毛硬幣,交給童婳還明顯不舍得,眼神惡狠狠的。
童婳看著那幾枚硬幣,說實話很出戲,直接嘴角抽出了一下。
她還真的沒拿過這么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