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儀器貼在腹部,旁邊顯示器里是灰白色的模糊線條影子在動作。戴著口罩的醫(yī)生大致比劃了一下位置,說“這里就是小朋友。”
晏安愣愣地看著小小一方屏幕,許久沒說話。
肚子上冰冷的感覺消失,衣服被拉了下來,晏安視線緩緩挪過來,問“你是誰”
面前人表情復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小心地問“我是誰”
“你為什么讓我離婚”晏安問。
“我讓你離婚我不可能說這種話,這是夢里都不會發(fā)生的事。”
“夢嗎”
晏安直愣愣地看著天花板,許久許久不說話。那人就坐在她旁邊拉著她的手,過了很久,問“什么都不記得了嗎”
“不記得什么“
“我是誰”
“你是誰”晏安看過去,問他“我又是誰”
“你是我愛人,是我孩子的母親,是名正言順的晁太太。”
“晁朕”
“嗯。”
晏安突然就開始哭,起先還是壓抑的,難以喘息的哭,到后來就徹底放聲嚎哭起來。她也不知道她在哭個什么勁,也不知道她為什么哭,可她就是在喊出那個名字并得到回答后突然情緒到了崩潰的程度。哭到后面,就有了惡心的感覺,于是翻天覆地地吐了一通才感覺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思緒也一點點被那些炫目的白給拉扯回來。
晁朕用輪椅推著她往外走,晏安在太陽下,說“以前看見你用輪椅推著王淺棠的時候,說實話,我挺不高興的。”
“我用輪椅推過她嗎”
“你還是什么都想不起來。”
晁朕突然停下了步子,問她“想不起來之前的事,對你來說,真的很重要嗎”
晏安看向他,說“之前很重要,現在不那么重要了。你呢”
“從來都沒重要過。”
“為什么”
“比起大家口中之前的那個我和你,我更相信現在的我自己。”
“你會丟下我嗎”晏安突然問。
“你會丟下我嗎”晁朕反問。
“我不會。”
“真的”
“真的。”
“那我也不會。”
“所以為什么一定要我先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