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一腳踏進康熙的寢室時,本來熄滅的蠟燭卻同時亮起,那個已顯老態(tài)的帝王此時卻挺直了背坐在床榻邊,面色陰沉如水“你來了。”
胤礽這一驚可不小,他身后跟進來的人更是一瞬間舉起武器,環(huán)繞著將他保護起來。
父子兩人就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對峙良久,最終還是胤礽先行動作,他撥開擋在他身前的人,上前兩步,向康熙拱手行禮,笑道“回皇阿瑪?shù)脑挘瑑鹤觼砹恕!?
“來干什么。”康熙面色不變,聲音微寒。
胤礽灑然一笑“來給皇阿瑪盡孝。”
“哦”康熙的聲音毫無起伏變化,“朕倒是想聽聽,你打算如何盡孝。”
“皇阿瑪年事已高,不能操心太過,此番決定退位讓賢,將這天下交給兒子煩憂,自己就在暢春園榮養(yǎng),過過兒孫繞膝的悠閑生活。”胤礽笑吟吟的道。
“不錯。”康熙竟是點頭同意,胤礽一時大喜,若真能這樣兵不刃血的達到目的,那對他絕對是一件好事。
可康熙卻又話音一轉(zhuǎn)“可朕那么多兒子,到底將這天下交給誰煩憂,還需要好好斟酌。”
胤礽臉色徹底陰沉下來,不復(fù)剛才的閑情逸致、光風(fēng)霽月。
“皇阿瑪還想交給別人”胤礽陰測測的道,“可現(xiàn)在站在這里的是我,是大清名正言順的太子”
“名正言順”康熙的神色平靜無波,“名從何來,言由誰出”
胤礽一時語塞,他身后卻鉆出一個人來。
“臣索額圖,叩見皇上。”一把年紀(jì)的索額圖顫巍巍的行禮。
康熙的表情一瞬間陰狠起來,眼中醞釀著血腥的風(fēng)暴“索額圖,你真是好樣的”
“不敢當(dāng)皇上如此夸贊。”索額圖低著頭,恭敬的聲音仿佛正在君臣奏對一樣,“皇上,當(dāng)年,臣的父親受先帝所托,輔佐皇上治理天下,而如今之盛世,臣的父親當(dāng)無愧面見先帝。臣不才,愿效仿父親,輔佐太子殿下將這盛世延續(xù)下去。”
康熙盯著他,半響才哈哈大笑道“索額圖啊索額圖,你想自比索相”斂起笑意,“可惜,只是東施效顰。”
索額圖卻并沒有打擊道,依然垂著頭道“臣當(dāng)然比不上阿瑪,不過皇上不必擔(dān)心,太子殿下身邊人才濟濟,不比先父差。”
“哼”康熙剛要說話。
胤礽卻直接開口打斷“不必廢話了,皇阿瑪,直接寫圣旨吧。”
隨著他一個眼色,便有人搬來桌子,擺上筆墨紙硯,甚至還有一張空白圣旨。
奇怪的是,從他們進來至今,所有室內(nèi)伺候的奴才都老老實實的跪在地上,沒有一個人出面效忠保護康熙,但此時,卻沒有人注意到這個。
本就因胤礽打斷他說話而感到惱怒的康熙,看到擺在他面前的一切,更是氣急而笑“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兒子。”
“皇阿瑪,請動筆吧。”胤礽面無表情的道,“禪位圣旨如何寫,不用兒子教您吧。”
“朕若是不寫呢。”康熙一絲要動的意思都沒有。
胤礽的面色終于變化,布滿了暴虐與猙獰“如此,就別怪兒子不孝了,動手”
得了話,他帶進來的人就往康熙撲去。
“哼”康熙一聲冷哼,也森寒著聲音道,“動手”
瞬間,便從他床帳后、床底下、甚至是床頂,躍出不少黑衣人,與胤礽的人戰(zhàn)成一團,而原本一直老老實實跪著的奴才,也都迅速起身,將康熙團團圍在中間。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胤礽一驚,心下已經(jīng)有了不好的預(yù)感,但事已至此,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傳令,控制所有人”胤礽吩咐的聲音剛落,就聽見外頭傳來嘈雜的喊殺聲,他知道,今天的事敗局已定。
他的皇阿瑪,早就知道他要這般,憑皇阿瑪?shù)氖侄危苴A的概率實在不高。
但就這樣被戲耍了一晚,他心中卻是不甘,就像他被戲耍的這十幾年一樣,他始終像是一個被人擺弄的戲子。
眼看自己的人在打斗中漸漸處于下風(fēng),想到以后可能要過的日子,胤礽心中漸漸癲狂,紅著眼吼道“還不動手”
康熙聞言心中一凜,暗暗思索胤礽難道還有他沒有查出的底牌卻突然感到心口一痛,他緩緩低下頭,就看到一枚簪子深入他的胸膛。
視線緩緩上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眼熟至極的臉。
“你”康熙吐出一字,剩下的,卻全都被疼痛憋了回去。
梁久功一言不發(fā),快速退向胤礽的方向。
康熙頭暈?zāi)垦#ヒ庾R一頭倒下,被突然的變故驚住了的顧問性這才反應(yīng)過來,聲音凄厲的抱住康熙“皇上”
“皇阿瑪”胤禔剛進來,看見的就是康熙倒下的一幕,他要朝康熙去,卻被胤礽擋了路。
看道正在詭異的笑著的胤礽,胤禔怒火攻心,一拳打過去“你這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