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天有的時候,也會帶來新的煩惱。
尤路格爾坐在石階上的中間一格,撐在膝蓋上的手撐著頭,幽幽地嘆息了一句。
配合著她那張尚未張開的臉,這樣倒顯得有些啼笑皆非的故作高深。
“哎……”她再度嘆息了一句,王座上的那個男人的額頭隱隱跳動著肉眼可見的“井”字,他異常“冷酷”道,“就算你這樣裝腔作勢也是不可能吃到甜點(diǎn)的。”
尤路格爾立馬從原地跳了起來,指著吉爾伽美什憤怒道:“我是這么膚淺的人么!!”
“是。”對方秒答。
“吉爾我的心好痛哦!我真的受傷了!”尤路格爾捂著自己的胸口,“你好歹也有點(diǎn)遲疑好不好……雖然我真的會覺得吃不到甜點(diǎn)很痛心但這一次真的不是啊!”
聽到這里的王終于放下了他手中的石板,他抬起頭看著臉上仍然有憂色的小姑娘,心底一邊感慨這還真是難得,一邊也說出了他早就猜到的答案:“是因?yàn)樵缟虾蜕衬饭匕l(fā)生的那件事吧”
“嗯,吉爾已經(jīng)聽說了么”
“自然。整個王宮發(fā)生的事情都能夠被本王所知曉,何況你和她的對話又沒有特別的隱秘。”
“吉爾既然知道了的話……那吉爾怎么看呢那家伙說的那句話。”尤路格爾垂下眼,她回想起今早的對話,喃喃重復(fù)了一遍,“她說,‘我沒有資格奢求您的道歉’。”
今天……早上看到沙姆哈特的時候,尤路格爾叫住了她:“那個時候,打算陷害你的人是我。”
就年少的尤路格爾看來,她做了就做了,這種事情沒有任何遮遮掩掩的必要。
尤路格爾又立馬跟著加了一句:“我不打算向你表達(dá)歉意,也不是代表打算和你和解,相反,我還是非常討厭你。”
沒有意料之中對于“為何討厭”的追問,也沒有她所希望的跪地求饒――明明如果吉爾說出這種類似的話語,都會有人來懇求他息怒的啊
當(dāng)然,如果只是平淡的反應(yīng),尤路格爾也還不會至于這么糾結(jié)。
“您是……尤格大人吧”這位即將遠(yuǎn)赴森林的神.妓面容平靜,“我并沒有資格奢求您的道歉。”
尤路格爾那個時候的眉頭就下意識地皺了起來,她并不喜歡這個人說的這句話,但她說不上來緣由――這位戴維娜的繼承者也沒對她任何不敬啊,到最后她只能憑直覺下意識地道:“你就不問我為何討厭你么”
“您討厭我,需要給出理由么”沙姆哈特的臉上也全然都是不解,“您是烏魯克,您代表著這個國家的意志,作為伊南娜女神的神.妓,我要做的也應(yīng)該只是聽命于您――另外,您其實(shí)不需要這么麻煩的舉動來表達(dá)對我的不滿,您只需要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
尤路格爾張目結(jié)舌,尤路格爾無話可說。
可是……
“吉爾,她這樣的想法,一定是錯誤的吧”尤路格爾面帶希冀地望著與自己一起長大的吉爾伽美什,她知道吉爾雖然很多時候都惹她生氣,但說的很多話真的很有道理,“這樣的話,那家伙不是一點(diǎn)自己的判斷都沒有了么”
“那么,你又在渴求她有什么判斷呢雖然你說‘我不打算向你表達(dá)歉意’就是在隱晦道歉的方式,但尤格,你根本不必向她道歉。”
她做錯了事的確要接受懲罰,可是向受害者道歉只是多此一舉。
目前在這個世界上,有資格接受她的道歉的人只有他,這是由階級與地位所造成的必然。
“愚民只需要聽懂命令并進(jìn)行照做就好,你在指望他們能夠和你達(dá)到同樣的高度你作為國家,看任何人不順眼都不需要給出理由,一切只需要隨性而為……就這樣看,沙姆哈特果然是標(biāo)準(zhǔn)地最為馴服的臣民。”
尤路格爾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真的……應(yīng)該是這樣么
因?yàn)檫@些人也是她的臣民,所以她就有資格隨意對待,所以他們能做的事情只能是承受,所以他們連奢求道歉的權(quán)利都沒有……真的應(yīng)該是這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