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子曦微怔,又仔仔細細的將他手中的匕首看了一遍,托著下巴眉頭微蹙,半晌才笑顏一展,恍然大悟的拍了拍手,在容衍一臉期待的目光中接過那把匕首道
“差點忘記了,它還沒開過光。”
聲落,便不由分說拿著匕首劃過了自己細嫩的手心,刺眼的鮮紅瞬間染上了瑩瑩寒光之上,勾勒出一道妖艷的弧線,血如海棠盛開。
滴答滴答,在地上炸開了一朵朵艷麗的花蕊,卻成了容衍眼里最觸目驚心的風景。
“你做什么”容衍急吼一聲,快速奪下她手中的匕首,心疼的拉過她沁出鮮血的手掌。
她的掌心皓白如雪,清冷的白,偏生掌紋上卻是一道刺目的紅,一瞬間,只覺心口生猛的抽疼,生生不止。
“呃你不是說缺了點什么嗎不就是法寶開光嗎師傅說給法寶開光最好由煉器者本人來,那樣能讓法寶更具靈性”衛(wèi)子曦疑惑的動了動嘴,歪了歪頭抬起下巴凝視著他,水眸之間光華瀲滟。
容衍泄氣,深深的嘆口氣道“誰讓你開光了我說的根本不是這個意思。”捧著她的手小心翼翼的給她上藥,仿佛是對待一朵嬌嫩的話一般柔軟而小心,珍珠粉白的指尖細細的拂過那道深紅,留下一道淺淺的白。
“那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不是開光的話,那這匕首還缺了什么衛(wèi)子曦想不明白了。
容衍此刻只能無奈的揉著發(fā)疼的太陽穴,攏了攏她半落的廣袖,看著少女迷茫無辜的黑瞳,苦笑一聲道“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還是忍不住抬手順了順她的長發(fā),半闔鳳眸“以后給法寶開光不要這么狠,只要滴一滴血在法寶上就夠了,明白了嗎”
若不是情到深處難自禁,又怎會百轉(zhuǎn)柔腸冷如霜。
衛(wèi)子曦站在原地低聲回應,眼里是暗黃燈火下他線條優(yōu)美的臉部輪廓,夜色也掩不盡一片悠然的落影。
不知為何,心中微酸。
“小師叔,你也太傻了,誰像你一樣給法寶開光流這么多血的若都跟你一樣,那煉器大師們豈不是都血流成河了”
天九看著這一幕忍不住打岔,剛才他也被小師叔霸氣的行為給徹底整懵了,傻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你這么聰明剛才怎么不眼疾手快的阻止我”衛(wèi)子曦惱羞成怒,偏過頭冷瞪了他一眼。
“你自己笨,還怪我咯”
“呵,有你這么對師叔說話的嗎我看你是一天不打就準備上房揭瓦了是吧”說著裝模作樣的開始撩起了袖子。
天九皺了皺鼻子,砸吧下嘴低聲道“小師叔,你無情你冷酷你無理取鬧。”
這小子是跟她抬杠抬上癮了不成
衛(wèi)子曦無語凝噎,只覺滿頭黑線。
感受著兩人之間旁若無人的打鬧,容衍微微壓低睫毛,手指尖不自覺地壓在掌心處,傳來一陣細細密密的疼,卻不知痛的到底是何處。
似笑非笑的斂唇,帶著難以辨認的陰霾,看著站在燈火之下,嬉笑怒罵的少女與清秀俊逸的青年,眼眸幽暗,無聲沉默
天九突然就覺得空氣猛地變得陰冷起來,縮縮脖子,狐疑的四下打量,這種感覺與剛才在會場時很像,像被猛獸盯上的毛骨悚然。
心中生寒,扯了扯衛(wèi)子曦的袖口,“小師叔,我覺得這青宇會場有點詭異,咱們還是別呆在這了,趕緊走吧”
看他疑神疑鬼的模樣,衛(wèi)子曦只能捂了捂臉點頭,離開前不忘跟容衍交代“我們會在青嵐城中待兩天再回山,已經(jīng)在酒仙居訂了房,你呢”
一旁被忽略許久的洛梓莘像是終于找到了她說話的機會,急沖沖搶在容衍前頭說道“我和容哥哥已經(jīng)訂了百萃樓,什么酒仙居聽也沒聽過”百萃樓是青嵐城中最好也是最昂貴的客棧,一般只有冤大頭才會去住那里,霧影如歌酒也是出自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