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姆看著他這個樣子,只覺得他自作自受特別活該。盛東陽那樣的喜歡他,他卻還不知珍惜,生生把兩人的關(guān)系折騰成了這樣,現(xiàn)在當(dāng)真要散伙了他卻又把自己折騰成了這樣。
她本來還有心勸說幾句,但塞廖爾執(zhí)意不聽,她也就不愿意說了。
但塞廖爾到底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看著他這個樣子,她心里還是不免難過。
“先生,好好,咱們高興,咱們沒事時間不早了,我送您回房間休息吧。”蒂姆看著他痛苦至極,卻仍在強撐的背影,微微搖頭,像是哄孩子一般對他好言相勸。
塞廖爾醉了的時候,只要別人順著他,不跟他逆著來,他一般都是非常聽話的。
聞言當(dāng)即就是乖乖的任由蒂姆扶住了自己,帶著自己一步一步的往樓上挪著。兩人正走著,塞廖爾的視線卻是突然透過半開的窗戶,看到了窗外夜色之下盛放嬌艷欲滴的紅玫瑰。
“那是什么東西什么東西那么紅,那么讓人討厭,味道還那么熏人”塞廖爾看著窗外的紅玫瑰,一下子憤怒了起來,仿佛為自己的憤怒找到了一個發(fā)泄點“太討厭了,那樣的東西怎么會在我家,在我家的院子里呢”
“我不能讓它留下,也不能讓他繼續(xù)在囚禁我,我要它他毀了,把它毀了”
他像是已經(jīng)深醉一般不斷顛三倒四,嘀嘀咕咕,突然一下子憤恨地看著窗外的紅玫瑰,便是直接翻窗朝著窗外夜色下綿延成片的玫瑰海沖了過去。
召喚出自己的機甲,二話不說通過精神力便是用機甲引火像是對待最殘酷,仇恨的敵人一般,毫不憐惜的便是在夜色之下突然對著成片昂貴的玫瑰海縱起了火。
“先生,不要啊,那是公爵大人親手為您種的,大人很是愛惜呵護(hù),隔三差五的就會過來照顧,侍弄,很是仔細(xì)”蒂姆萬萬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對著園中的玫瑰發(fā)難,當(dāng)即嚇了一跳。
這園中綿延十里的玫瑰花海,是塞廖爾買下這處宅邸的時候,盛東陽親自為塞廖爾種下的,他說希望塞廖爾看到這些玫瑰就能想起他塞廖爾不愿回公爵府邸,住在這邊的時候,盛東陽時不時的就會以照看這片玫瑰花海為由過來
為情人種下十里如此昂貴的紅玫瑰示愛,這也是盛東陽別稱,玫瑰公爵的來由。
塞廖爾以前雖然不喜歡這些玫瑰,但卻也從來不曾動過它們分毫,只是任由他們長著不聞不問,不想今天卻是突然對著這些玫瑰發(fā)起了難。
禍害起了它們來。
塞廖爾喝多了酒,可能有些人來瘋,蒂姆越是這樣說他就越是要這么干,禍害起這成片的玫瑰來越發(fā)的手下無情。
蒂姆哪里能是他一個aha的對手,阻之不及。
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片玫瑰海,在機甲噴射出的火焰中變作了一片火海。
嬌艷欲滴的紅玫瑰在烈焰之中枯萎,焦黑,焚燒殆盡,最終化為成煙,什么也不曾剩下。
就像是盛東陽和塞廖爾曾經(jīng)美好過的過去一般。
盛東陽對此一無所知,在宴會結(jié)束以后,他便是和艾伯特一道乘坐著懸浮車回了他的公爵府。
上一世,他和艾伯特交際不多,結(jié)婚以后艾伯特雖然來了白鷺洲,但盛東陽卻是不曾和他住在一起,而是另外叫人為他收拾出了一座莊園出來,作為他的帝卿府邸,給他在白鷺洲暫時居住。
他們結(jié)婚幾年,卻只見過不到幾次面。
而這一世,雖然也為艾伯特收拾了帝卿府邸出來,但還沒等他開口
艾伯特就已是倨傲挑眉“怎么薩曼莎公爵這是才一結(jié)婚,就要和我分居”
盛東陽對他心懷愧疚,拿他沒有辦法,他不愿意去帝卿府邸,也不好逼他過去。只好順著他的意思來,將他帶回了自己尚未善后完成的公爵府。
在白鷺洲公爵府的地位就相當(dāng)于是奧斯菲亞的皇宮,占地十分廣闊,歷代的薩曼莎公爵都是在此生活居住的。
在盛東陽成為公爵以后,府邸之中主人最多的時候,曾一度居住過盛東陽和他名義上的六位情人,但彼時四先生還是他的叔叔。
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遣散后宮,雖然還未善后完成。
但顧斐因為工作原因早早就已搬出去住了,只偶爾回來小住,西爾維爾叔叔別說住這里了,從他變成自己名義上的情人以后連面都見不上,凱爾是大明星回來住得也不多,而塞廖爾和沈子涵,盛東陽幾乎不用想也知道,只怕是自己遣散后宮的消息一出,這對苦命鴛鴦就已是迫不及待的搬出去了
所以現(xiàn)在整個公爵府邸剩下的也就只有
“陽陽,你終于回來了。”盛東陽還不及帶著艾伯特踏入府邸,就聽到不遠(yuǎn)處傳來了一聲極為激動的叫喊。
盛東陽還來不及做出反應(yīng),一個一米九幾的大高個,就已是飛一般的竄進(jìn)了他懷里,委屈巴巴道“陽陽他們都說你不要臻臻了,是真的嗎”
盛東陽面無表情,尚未做出反應(yīng)。
緊跟著,一股力量從盛東陽身后傳來,便是生生分開了他和某個突然撲進(jìn)懷里大鳥依人的大個子。
艾伯特拉著盛東陽,看著眼前的金發(fā)青年,面色微冷“他又是你的哪個情人”
“陽陽,他是誰”金發(fā)青年警惕地看向了艾伯特,幾乎與他同時開口。
盛東陽無語凝滯“”
面對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他再次感到了自己陷入修羅場的錯覺。
盛東陽“他是我以前同學(xué)賀云臻。”
“我是陽陽的愛人,陽陽最愛我,我也最愛陽陽。”賀云臻。
這一回輪到了盛東陽和金發(fā)青年同時開口。
六先生賀云臻,白鷺洲軍中和資本影響力極為廣泛的前前林部魁首養(yǎng)子,林部前魁首,也是盛東陽從小到大同班同學(xué)。
他們從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也算是青梅竹馬。
但這個青梅竹馬,卻和塞廖爾那個青梅竹馬意義大不相同,賀云臻是盛東陽從小到大的宿敵,從小到大他和盛東陽一起長到大,打到大,可謂王不見王,水火不容,爭鋒相對。
他們兩個經(jīng)常斗得你死我活,他看不慣盛東陽,盛東陽也看不慣他。
他喊盛東陽低等級信息素不敢示之人前的菜雞,盛東陽罵他喜歡吃味道奇怪東西有異食癖的飯桶
賀云臻從小就人出色,野心也大,雖是養(yǎng)子,但年紀(jì)輕輕就是接管了自己養(yǎng)父傳承下來的林部,將林部的一干牛鬼蛇神治得服服帖帖的,在白鷺洲軍中和民間皆是頗有聲望,是個頗為能夠執(zhí)一方牛耳,攪動風(fēng)雨的人物。
只可惜,過去他一直厭惡盛東陽,手中雖是握著滔天權(quán)勢,卻是不為盛東陽所用,他一直想扶持盛東陽的異母弟弟做傀儡上位,將盛東陽從公爵的位置上擠下去。
盛東陽的私生子弟弟盛東明也就是仗著賀云臻的勢,才有了和盛東陽一爭之力。
不過,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先前賀云臻在白鷺洲內(nèi)斗之中失敗,被塞廖爾和盛東陽聯(lián)手打敗,從機甲精神網(wǎng)上轟了下去。
他雖然僥幸沒有丟了性命,但再醒過來時
他卻成了個傻子,現(xiàn)在生理年齡四十九歲,心理年齡五歲,無比的童真和可愛。
并且他在醒過來以后,可能因為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盛東陽,產(chǎn)生了雛鳥情結(jié)的緣故,從此就是黏上了盛東陽,將盛東陽當(dāng)做了他最親近最喜歡的人。
在發(fā)現(xiàn)他沒死的時候,雖然傻了,塞廖爾也還是勸說盛東陽殺了他的。
但盛東陽看著賀云臻從小那么一個少年早慧的人,變得這么可可愛愛就跟個黏人的大狗的樣子當(dāng)下便是有些于心不忍。
雖然爭斗多年,但有一句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人不會是你的朋友,而會是你的敵人有時候做敵人做得久了,也是會產(chǎn)生惺惺相惜意味在的。
盛東陽當(dāng)時一是為了安撫收歸林部,二則是看著他這么一個天之驕子淪落成這樣,盛東陽一個惜才愛才的人,實在是又感嘆又惋惜,便沒有殺他,而是將他名義上的收歸了自己的后宮之中。
賀云臻傻了以后沒有智商,又喜歡他又黏他,盛東陽便一直將他當(dāng)個孩子當(dāng)個寵物似的,養(yǎng)著寵著,沒事就陪他玩。
在白鷺洲和他勾心斗角的人太多,塞廖爾又一直給他氣受,已經(jīng)癡傻了心思純粹,單純喜歡著他的賀云臻,算是他心靈當(dāng)中難得的一片凈土。
但這樣的關(guān)系,卻只維持在賀云臻傻了的時候。
前世賀云臻一恢復(fù)神智,就是將傻了時候的事情給忘了個一干二凈了,甚至在聽聞他中間淪落成了盛東陽的情人以后,自行腦補了一百一萬遍,盛東陽趁他失智如何的折辱,輕賤他的恢復(fù)以后,就是變本加厲的恨上了盛東陽,矢志不渝的和他做起了對。
不過,因為他們本來就是宿敵的緣故,盛東陽倒也沒有怪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