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心苑仰躺在床上,一只手緊緊地攥著手中的一紙休書,一只手死死地抓住床單,眼中的淚水和臉上的汗水混合在一起,蠟黃的臉上說不清的酸楚。
“好,很好,好的很他周津明真好,好狠的心”
看著謝心苑生無可戀的表情,床邊她的奶嬤嬤謝嬤嬤急了,哭到“我的小姐,你可要堅強啊可不能胡思亂想啊老爺和夫人的在天之靈都看著你呢,我們可不能就這么輸了啊你這樣認輸不就是便宜那個李家的賤人嗎”
些心苑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嬤嬤,你說我還能怎么辦,怎么辦我謝家一代書香門第,世人爭以娶到謝家女為榮。我自嫁入周家,三年來一直相夫教子,上敬重公母,下友愛幼弟,在家賢惠照顧他的一眾親友妾侍,對外打理周家家業(yè),不敢墜了我謝家的教誨,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他周津明的地方。現在他竟然在我即將臨盆的時候休我,我謝家何時有過被休棄的女子,這讓我如何去見謝家列祖列宗。啊”
“小姐,用力啊”床邊的一個大丫鬟小紋哭到,“你腹中的可是你懷胎十月的麒麟兒,不要想周家,這是我們謝家的骨血。”
自家小姐的苦,謝嬤嬤都知道,不用也老淚縱橫。可是,現在是生孩子,謝嬤嬤她絕不愿意看到自己小姐進鬼門,不由也在旁邊說道“小姐,周家人與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你現在最重要的生下你腹中的骨肉,老爺夫人知道你懷孕時可是高興的不行現在,老爺夫人過世,大少爺失蹤,謝府二房那群人那群人一直看不慣我們大房的人,大少爺和老爺的死活他們根本不會上心。小姐,為了老爺和大少爺,你可不能想不開啊,大家還等著你主持大房家業(yè)呢”
提到家人,謝心苑的眼中有了些亮光。
“當年父親和母親死活不同意我嫁給周津明,可是最后還是熬不過我的哀求,卻不許我以謝家小姐的身份嫁于周家。沒想到,他知道我父親不會在官場上幫他,竟洞房都沒入就遠赴任上。我以為他忙于公務,多年難歸,便安心在家侍奉公婆,卻沒想到最后等來的卻是一紙休書如果我家父親依舊位高權重,他周津明還敢寫這一紙休書他還敢”
“小姐”房間里面的丫鬟和嬤嬤都不由哭了,自家的小姐實在是命苦。
“罷了,罷了,只怪我當初瞎了眼,看上一個這樣的中山狼。”謝心苑眼中全是灑脫,“任你的賢惠大度,比不上她的巧笑倩兮,終不敵他的功名利祿。我倒要看看,周津明又能對李雙雙有多愛哈哈哈”
“孩子,哈哈,什么孩子不過是孽種,他周津明自己都不認的孽種”謝心苑有些癲狂,“生下來又如何,和他娘一起背負一個不守婦道的孽種之名。如此,還不如不生,和我一起,去下面看看,他那個背信棄義的爹,最后的下場。”
“小姐”床邊的小丫鬟覺得心苑這些話像是在交代遺言,不由害怕的去拉謝嬤嬤的衣袖,“嬤嬤,小姐這是”
謝嬤嬤也被謝心苑這些決絕的話嚇到了,抓住謝心苑的手,想說什么,可是話到嘴邊又不知道應該如何說起。
“夫人,用力啊已經看到孩子的頭了。”床尾的一位老娘婦人喊道。
此婦人姓齊,人稱齊婆子,是揚州城里數的上號的產婆。謝嬤嬤請她來接生,也是看中她的手里從沒出過人命的口碑。可是齊婆子看著床上這位待產的夫人,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想法,完全就沒有使勁的意思,孩子就一直卡在產道口,根本就不出來。再這么下去,絕對就是一尸兩命的下場。
齊婆子一想,這可不行,這不是砸了自己的招牌嘛而且自己和送子娘娘許過愿,可不能有什么一尸兩命的事情發(fā)生在自己手上。可是聽床上那位的口氣,完全就是生無可戀的狀態(tài)。生孩子本來就是鬼門關上走一遭,這位夫人還想一心尋死,就是神仙來接生都沒有把握保全兩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