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氏神秘兮兮靠近她,語氣擔(dān)憂,“采萱啊,秦公子雖然長相一般,但耐不住他有個出息的妹妹……”
張采萱冷淡的看著她,不說話。
秦肅凜的長相一般?
當下的人喜歡讀書人斯文氣質(zhì),如秦肅凜這樣一看就是糙人的模樣不太喜歡。
吳氏見她冷淡,面上看不出什么來。以為這話她聽進去了,聲音壓低,“你雖然長相好,但在周府只是丫鬟,如果秦公子的妹妹插手讓你們解除婚約,對你的名聲可不太好。”
張采萱淡然道:“你想要我如何?”
吳氏本來就不是擔(dān)憂,看戲的心思多些,見張采萱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在心上,一副淡定模樣,那眼神通透得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頓時有些尷尬,嘴上卻道:“采萱,方才那馬車里的若真是貴女,只怕你的婚事有變。”
張采萱一笑,反問,“怎么就不可能是秦公子妹妹來看他?”
吳氏脫口而出,“不可能。”
“秦公子在村里這么久,從來都不見哪個親戚來找過他。”
張采萱也猜到這個結(jié)果了,她在周府,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表小姐秦舒弦有什么哥哥,偶爾有人說起,都是表小姐運氣好,全家都沒了,她卻活了下來,又遇上廖氏這個疼愛她的姨母。
想想也知道為何秦肅凜的存在會被刻意抹去了。如果外人知道秦舒弦有哥哥,廖氏難免落下小氣刻薄的名聲。對于周府這樣的門第,多養(yǎng)一個人根本不難,只看有沒有心而已。
周府不是養(yǎng)不起,可能廖氏膈應(yīng)秦肅凜的存在,就抬抬手就能讓他過得好些她也不愿意。
吳氏已經(jīng)來了半天,張采萱站在大門口聽她說話,沒有請她進門的意思,她探頭往里看了一眼,道:“采萱,你不請我進去坐坐么?”
張采萱遠遠的看到有人往這邊來了,道:“今日可能不方便。”
吳氏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我難得過來一趟,再說,爹娘他們也擔(dān)憂你一個人的日子,怕你不習(xí)慣,我進去看看才好放心。”
說話間上前一步,一副非要進門的意思。
張采萱攔住她,“抱歉,三嫂還是改日再來吧。”
語氣平淡。
但就是這樣平淡的語氣讓吳氏卻步,張采萱好歹在她家住一兩個月,但就跟捂不熱的石頭一般,搬走的時候還執(zhí)意付了一兩銀子的飯錢,算得明明白白。
也是因為張采萱算得明白,他們一家自覺和她拉開了距離。
吳氏剛走,那邊的人已經(jīng)到了。
遠遠的看到過來的一行人,張采萱瞇了瞇眼睛。
秦舒弦?
她怎么會來?
等一行人到了面前,張采萱面上帶了點笑意,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秦姑娘。”
秦舒弦沒說話,她后面的云荷上前一步怒斥,“大膽,你見到我們姑娘不行禮?”
張采萱不以為然,最后面的秦肅凜已經(jīng)走到她面前擋住云荷,看向秦舒弦,“舒弦,你這丫鬟規(guī)矩不好,得好好約束一番。”
云荷的臉脹得通紅,眼神惡狠狠看向張采萱,“她不過是一個丫鬟,姑娘好心讓她贖身,還指了婚事,看到姑娘行禮有什么不對?”
這話算得上是質(zhì)問。
都說下人的態(tài)度也能代表主子的心思,云荷對秦肅凜如此不客氣,那秦舒弦對這個哥哥大概也是看不上的。
秦肅凜皺眉,待要再說,張采萱拉了拉他袖子,對他一笑。
秦肅凜是個男子,和一個丫鬟掰扯算什么事。顯然他自己也明白,方才他可是一點沒接云荷的話茬,直接就跟秦舒弦說話。
“我已經(jīng)不是奴婢,再說,我如今是秦姑娘的未來嫂子,再對著她卑微的行禮,這不是打她的臉嗎?”張采萱淺笑,眼神里卻沒有絲毫笑意,看向云荷的目光如炬,“你安的什么心?”
云荷更怒,“你胡說八道。”
張采萱不疾不徐,“難道不是事實?”
云荷噎住。
秦舒弦再不喜這個哥哥,也不能反駁這番話。
張采萱心下冷笑一聲,云荷上來就是下馬威,看來秦舒弦今日來者不善。
張采萱直接就問,“秦姑娘上門,可是有事兒?”
秦舒弦眼神詫異,實在沒想到張采萱對她絲毫不客氣。
也不是不客氣,只是當她是普通人,在她眼中,沒了當初對待她時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秦舒弦有些不耐煩,也不拐彎抹角,“采萱,我今日抽空過來,是想要看看你和……大哥過得好不好,還有就是你們的婚事,越快越好,你們都是獨自住著,早些成親我也好安心,來時姨母還問起你們的婚事了。”
不是商量,而是告知。
張采萱垂下眼瞼,遮住眼神里的異樣,道:“恐怕不能如秦姑娘的意了。我雖然曾經(jīng)為奴,但是我是青山村的人,村里的姑娘一般都得定親半年后再提成親事宜,你這樣……恕難從命。”
秦舒弦面色微難看起來,眼神灼灼帶著威脅,“你不答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