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瞧熱鬧的文武百官依依不舍的按品列隊。
賈赦左右看看,緊跟他爹步伐,挺挺胸膛,他也是穿紫的,恩侯呢除卻皇室宗親還有四個異姓王,其他八公叔伯論禮法,還是他的恩侯厲害。
還未等百官三呼萬歲,晟平帝司徒嘉忽略了隊伍里冒出來的不和諧下跪動作,目光掃了跪地的賈代善,手不由自主的敲了敲鎏金的龍首。
即便是屈膝下跪,這人動作完美的能臨摹下來給某些新進(jìn)的官員當(dāng)做注釋版進(jìn)行學(xué)習(xí),但是他知道這人便如那軟、劍用力屈之如鉤,縱之鏗然有聲,復(fù)直如弦。堅毅不屈才是人真正的性情。
不過這不像平常的賈代善。
居然會穿爵袍上朝
司徒嘉眉心一簇,待聽完戴權(quán)一句有事起奏后,直接開門見山道“賈赦,你給朕出來。你這小皮猴子鬧個事,倒讓朕御案前多了整整三籮筐的奏折前兩天不敢出來,現(xiàn)在你爹來了。總可以讓朕把苦主叫過來了你們好好說個清清楚楚,省得暗地里埋怨朕這個叔叔不護(hù)著你。”
語調(diào)之親昵熟稔,聽在眾人耳朵中不禁多了絲狐疑真這般又何必鬧到乾清宮鬧到朝會上那胡家又無任何實績,反而臭名昭著,也就是后宮胡美人得寵,現(xiàn)腹內(nèi)懷有龍子罷了。
“皇上,求求您給我兒做主啊”胡叁聞言面色啥時間一白,焦慮不安,下跪叩首“我兒從今后將不良于行啊還皇上,我老胡家就這么一個兒子啊”
賈赦腦袋稍稍往后一斜,瞥眼恍若飽受天大委屈的胡叁,視線幽幽轉(zhuǎn)回,重重的哼了一聲,眼淚也跟著往下流“您您都說那胡臭是苦主了,我還有什么好說的”
論哭,他也是捏手就來的。
賈赦擦眼淚,嘴角卻是一撇,噼里啪啦著帶著不屑道“怪我爹名氣不響亮,怪我賈恩侯出門時候沒在脖子上掛個匾額,寫著我爹賈代善是榮國公,是鬼剎鬼見愁怪我會投胎卻慫得沒養(yǎng)好多打手連買小混混都不會怪我們這群小伙伴出門聚會約錯地方怪我太有魅力了長得好還有權(quán),才沒讓胡臭得逞我長這么大我”
說著說著,賈赦真心委屈了“爹,我要回金陵。我也要當(dāng)山大王去嗷嗷痛”
賈赦捂著耳朵淚眼汪汪的看著面色不善的爹。他不是他鼓勵要實話實懟拿出老子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嗎
“皇上,恩侯向來性子爽,嘴巴沒門。”賈代善聲音淡漠無比“不妨先讓胡公子入殿稟告。”
“老賈,一碼歸一碼。恩侯先前是受委屈,但饒是正當(dāng)防衛(wèi),也過了界。”司徒嘉抬眼,對上那滿身戾氣的賈代善,心理莫名的涌出一股不安,手咚咚敲擊御案,指指堆積如山的奏折,厲聲道“此事關(guān)鍵在于持、械在于聚眾一幫王孫子弟當(dāng)街罔顧王法”
“皇上,一碼歸一碼。”賈代善毫不松口“賈赦有錯,這些孩子若有錯,末將受您信任舔居京城節(jié)度使,有責(zé)任有義務(wù)將這幫擾亂社會秩序的小崽子們依軍法處置送刑部大理寺聯(lián)合審理都沒事現(xiàn)在,胡大人為父心慈告御狀,我也得告?zhèn)€御狀讓胡金貴那個小王八給我說說,什么叫美人”
殿內(nèi)眾人恍恍惚惚,默默抬袖擦冷汗賈代善真不愧是羅剎,敢當(dāng)朝懟皇帝,緣由居然是一句美人
聽到最后一詞,司徒嘉的怒火隨之熄滅,恨不得爆句粗口我艸
賈代善因這詞打小干的傻逼事情多得他都數(shù)不過來,他聽著見著甚至還忽悠過人給瞎出過主意,所以
司徒嘉揉額,他千算萬算,獨(dú)獨(dú)漏了這個詞。
所幸他該測的都測出來了。賈家執(zhí)牛耳不可怕,但姻親裙帶甚廣,可怕的是他的兒子們借此事開始上躥下跳,可怕的是當(dāng)朝太子愛龍陽。
胡家這顆棋子也就沒用了。
“老賈,不是我說你,你這缺點(diǎn)能不能改改你以為你很美沒人特指你。”司徒嘉面上透著無奈“要不要朕下旨廢了這個詞來消咱羅剎將軍的怒火”
“你廢啊”
司徒嘉“”
眾大臣“”
賈赦“爹,我還是你兒子嗎”
“辱你,不等于辱我”賈代善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回道,目光坦坦蕩蕩迎著所有人,包括帝王的打量。
他知道司徒嘉所思所想,知道如何消除其心理怒火。
因為之前,他們是朋友。
現(xiàn)在只是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