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有多恨這些人,他甚至不舍得讓這些人坐牢, 好吃好喝只是辛苦一點的度過幾年鐵窗生涯之后, 就會面目一新的出獄開始新生活。
調(diào)查被終止了, 其他人都知道是因為阿寶, 因此哪怕他變得神神叨叨,總是有事沒事提起小麻雀,其他人也不敢怎么樣,一直在忍讓著他。
而這些人也有臉繼續(xù)自我催眠,漸漸連自己都相信了, 是小麻雀的錯,是他自殺, 完全遺忘或者刻意不去想起, 小麻雀究竟是怎么死去的。
在發(fā)覺到這些人的厚顏無恥,阿寶再也忍不下去了,哪怕最終他自己也會死在這里,他也要這些人為他心愛之人償命
鬼校是真的,卻不是每晚鬼門關(guān)都會打開,也不是任何時候都會打開。
只有生人死亡的那天午夜, 為了迎接生魂,鬼校才會出現(xiàn)。
至于之前的一切
或許的確是小麻雀的鬼魂變成了厲鬼在報復(fù)王瑩,又或許是別的什么迷失的怨魂, 但終究更大的推手,還是阿寶。
他的確一直和其他人在一起,但他今天之前并不是如此。
只是一個鬼打墻的幻陣, 就足以將所有人困在操場上。而水龍頭里噴出來的血,那是真的血,他自己一個人去接的水,出來的會是血還是水,不都是他自己決定嗎
只是可惜了,他本來設(shè)計了更多的環(huán)節(jié),一點點折磨王瑩這個賤女人,偏偏她死的卻這么的干脆利落,還提前把葉宇也打成了重傷。
被生生活埋,相信葉宇死之前已經(jīng)有足夠的絕望。
但這又怎么足夠。
他生生忍了一年的恨意,當(dāng)真爆發(fā)出來,能連自己也燒毀殆盡。
真相遠遠超出了尚博,鄭裳,莫染三人的預(yù)料,隨著阿寶的講述,他們?nèi)诵牡椎暮庠絹碓街亍?
這自然不是因為他們在懺悔,而是因為他們眼睜睜的看到,那明亮的詭異的月亮,漸漸染上了血紅色,皎潔的月光也變成了鮮血般的紅光。
好像整個世界瞬間被血霧蒙蔽,連空氣中都充斥著濃郁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如果懺悔能博得一點生機,他們絕對會虔誠的懺悔,和誰都行。
面對死亡,他們?nèi)齻€人都只是普普通通的學(xué)生,剛剛成年不久的小年輕,怎么可能無動于衷。
阿寶摘下了眼鏡,擦去臉上干涸的血跡。
他是一個相貌看上去非常可愛干凈的男生,笑起來還能看到兔牙和小虎牙,清秀稍淡的眉毛下是一雙有著又長又卷睫毛的大眼睛,黑白分明,透著股孩子氣的純凈。
他笑著說“你們知道錯了嗎”
“知道知道了放我出去阿寶,你肯定知道怎么出去的對不對”
“你知道怎么進來的,肯定會知道怎么出去”
“我們真的錯了,等出去了我就去自首不要這樣阿寶,嗚嗚嗚不要這樣”
“我們和小麻雀和你都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如果小麻雀還活著,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樣的”
三人的哭喊求饒在阿寶耳中聽起來是如此的悅耳。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逃跑,但王瑩和葉宇正一左一右陰沉著臉堵在三人身邊,死死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這兩個人死而復(fù)生后變得力大無窮,不論是誰從地上爬起,都會被再次摜到地上。
掙扎反抗沒有用,就只能哭喊求饒。
無論如何,他們都不想死。
“我不是說了嗎”阿寶為難的看著他們,說道“我沒辦法出去的哦,大家都會一起死在這里。”
他的語氣驟然變得空幽了幾分,緩緩的說道“小麻雀一個人孤單單的在這里,已經(jīng)過了一年了,大家都是朋友,去陪他又有什么不好的”
“你瘋了嗎你要死你自己去不要拉上我們啊”
鄭裳尖叫道。
眼見無論如何祈求認錯都不能讓阿寶回心轉(zhuǎn)意,尚博恐懼到了極致,反倒突然冷靜下來,站起來揮舞著拳頭向葉宇打去“他的確是已經(jīng)瘋了他根本不想放過我們要出去只能先殺了他”
尚博暴起突然,葉宇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踉蹌了幾步,尚博正要一鼓作氣直接沖出去逃走,卻只邁了兩步就停下來了。
他的瞳孔收縮到極點,面部肌肉不自然的扭曲顫抖著,牙齒咯咯作響。
彌漫整個世界的紅光下,一道道黑氣正從土地之中升騰而起,張狂亂舞,凝聚成一個個鬼影,一只只森森白骨的手爪從地面伸出,扒開土層,沉睡地下不知多久的白骨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聲音,慢慢從地底爬了出來。
“老校區(qū)在建立之前,果然是亂葬崗呢。”阿寶的語氣還是那么的不在狀況之中。
話中的含義,讓尚博腿都軟了。
“哥哥,你考了滿分嗎我沒有考到滿分,不敢回家了”嘰嘰嘎嘎的奇怪笑聲之中,有陰冷輕靈的細細女聲在尚博耳邊響起,濕滑的氣息從耳中鉆入,像是毒蛇鉆進了耳洞之中。
“啊啊啊啊啊不要過來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