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葛看到他的影子,早已經(jīng)飛撲而來,他沒有看到容不漁身上的殺意,直接不管不顧地撲了過來。
“哥!”
容不漁眸子一顫,本能地便要伸出手揮開他,但是手還沒動作,一股熟悉的感覺鋪天而來,讓他呆怔在了原地,任由九重葛抱住了他的脖頸。
九重葛抱住他,渾身都在發(fā)抖:“哥你到底去哪里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嗚……”
容不漁頓在原地,半晌沒有說話。
九重葛察覺到了不對,疑惑地起身,對上容不漁古井無波的眸子。
九重葛被嚇住了:“哥”
好在容不漁還認得他,伸出手輕輕推開他,道:“別碰我。”
九重葛滿臉茫然地被他推得后退了幾步。
容不漁眼睛眨也不眨,抬起玉樓春直接揮出一劍,劍意轟然一聲作響,直接將堅硬的地面劃出了一道凹槽,朝著陣法中央的未垣沖了過去。
砰的一聲,花對玉擋在陣法中間,美艷的臉上全是殺意。
“容、不、漁。”她一字一頓,眼中全是滔天怒意。
容不漁只是道:“滾開。”
花對玉冷笑一聲,直接抬手揮出一道靈力,地面上其余的符咒密密麻麻仿佛有了生命緩慢地漂浮在了空中,受她靈力牽引,朝著容不漁的身體宛如一道道利箭呼嘯射了過去。
禾沉厲聲道:“住手!”
他正要上前,卻見容不漁直接一抬手,連劍都沒有用,便將花對玉的符咒一掌掃去了旁邊,直接將旁邊的廢墟轟成了粉末飄揚而下。
九重葛呆呆地看著,他從未見過容不漁出手,也從來都不知道他會有這樣滔天靈力,在三年前的時候,他根本連劍意都不會操控的。
就連容不漁自己都不知曉這道強悍的靈力到底從何而來,自從夙有商死后,他抱著冰冷的尸身坐了整整一天,才在顧雪消的幫助下將夙有商入土為安。
容陵留給他的靈器,讓容不漁將夙有商的院落直接籠罩進去,連帶著那座孤墳一起。
那團黑霧帶著時塵離開,前往邊陲安頓,而他,卻是懷著壓抑已久的恨意去尋找當初那個梅印的鬼厭。
只是幾日的時間,殺意席卷了他的腦海中,只有夙有商當年叮囑他的那句“不可隨意殺人”,讓他保持了最后一絲清明以致靈臺不亂。
容不漁渾渾噩噩地心想:“活尸不算人,那我殺活尸,應(yīng)該不算違背師父的話吧。”
只是這般想著,他從三石鎮(zhèn)一路殺到了五華城。
最后在那寬闊的祭臺上尋到了罪魁禍首。
這個時候,容不漁的神智已經(jīng)不太清明了,他只知道渾渾噩噩往前走,眼中心中全是那個殺了夙有商的鬼厭,禾沉在他耳畔說了什么他只聽懂了一句,其余的一概沒有聽清,就算是花對玉滿是恨意地對他出手,與他而言,不過一顆擋路之石,揮去便罷。
玉樓春被他甩在面前,化為一道道殘影將他周身圍繞,當初了花對玉一次次的進攻。
禾沉見他一直緊緊盯著未垣,似乎想到了什么終于變了臉色,他上前想要抓住容不漁的手,卻險些被玉樓春的建議削去手腕。
“容容!住手!”禾沉厲聲道,“那個鬼厭能讓末行之日停止,就算他和你有天大的仇,也不能現(xiàn)在殺了他。”
容不漁歪著頭看著他,根本沒有聽到他在說什么。
九重葛已經(jīng)嚇呆了,愕然地看著他不知要如何是好,而白窮卻早已感受到了主人的殺意,正化為原型擋住花對玉的進攻,爪子按在地上,將地面砸出一道道裂紋。
花對玉冷聲道:“畜生就是畜生!”
容不漁沒有去管禾沉,直接越過白窮,走到了陣法邊緣。
姬奉歡張開手攔住他,輕聲道:“哥”
容不漁幽黑的眸子冷漠看了他一眼,道:“讓開。”
姬奉歡一動不動,道:“若我不讓,你會殺了我嗎”
容不漁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周遭一陣死寂,就在姬奉歡要松一口氣時,容不漁的身形突然在原地化為一團黑霧消散了。
姬奉歡一驚,立刻轉(zhuǎn)頭,便看見那團黑霧重新出現(xiàn)在了陣法中,緩慢化為容不漁的身體站在未垣面前。
陣法依然在不停的運轉(zhuǎn)。
姬奉歡只看了一眼幾乎瘋了,朝著花對玉咆哮道:“快把陣法停了!”
花對玉一掌將白窮打到一邊,冷冷看著陣法中的容不漁,不光不停下,反而將靈力輸送進去,妄圖讓容不漁也一起死在里面。
姬奉歡:“花對玉!”
他飛快沖上前去想要制止花對玉,陣法中的容不漁卻是緩慢地舉起了手中的劍。
未垣眼神狂亂地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陰冷的笑:“你是容不漁”
容不漁眸子輕輕動了動,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他。
未垣詭異地笑著:“你要殺了我,為那個廢物報仇嗎”
容不漁輕輕矮下身,扶著劍蹲下來,眼睛眨也不眨:“你承認了”
“這有什么不能承認的”未垣更加歡快地笑了起來,“整個三界只有我身上的靈力能停止末行之日,就算你想殺我,難道能置整個三界的人不顧嗎就算我將你身邊之人全都殺了,你也不敢殺我。”
容不漁歪歪頭,問他:“是嗎”
未垣看著他古井無波的眸子,本來得意洋洋的神色有些僵住了,他身體被困著一動都不能動,若是容不漁真的想要殺他……
“不可能……”未垣心道,“只不過是一個廢物罷了,誰會為了那么一個凡人而殺了能救三界的人”
容不漁輕輕撩著袖子將劍上的血擦干凈,此時未垣才看出來,容不漁身上竟然穿的是一身雪白孝衣。
禾沉已經(jīng)到了陣法前,冷冷道:“容不漁!出來!”
看到禾沉,未垣的心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他道:“就算你想殺我,外面那些人能許你動手嗎若是沒了我的靈力,三界……”
“三界……”容不漁十分疑惑地問他,“三界,與我何干”
未垣一僵。
容不漁已經(jīng)將劍緩慢地反手抬起來,輕輕放在了未垣的脖子上,他輕聲道:“你殺了我?guī)煾福獋獌敚旖?jīng)地義啊。”
他說話又輕又柔,若是不聽內(nèi)容,還以為他是在對情人說甜言蜜語。
“你……”容不漁輕輕眨了眨眼睛,“把命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