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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 林生揉了下眼睛, 迷迷糊糊間,發(fā)現身邊的人仍舊躺在床上, 他連忙坐起來, 推了推紀曜禮的手臂
“今天不是有重要的會議嗎怎么還不起。”
紀曜禮一向沒有賴床的習慣, 今天不知怎么的, 看上去醒得挺早, 卻沒有起床的意思。
他握著林生的手, “今天和我一起去上班么”
林生歪了下腦袋,“你今天一整天都很忙,我去不是添亂嘛, 而且今天我也有事呢。”
紀曜禮聞言怔了下,然后把腦袋埋到他的胸口, 沒有說話。
林生疑惑,今天的紀曜禮似乎特別黏人。
他捏了捏紀曜禮的后頸, 問“怎么了”
紀曜禮還是沒有言語,沉默了一會兒, 方才起身, 看上去心情不太明朗地穿著衣服,林生給他打好領帶。
許是起床氣吧, 林生這樣想著。
在林生的催促中, 紀曜禮這才磨磨蹭蹭地穿戴妥當, 站到家門口, 林生把公文包遞給他。
他卻沒動,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林生愣了愣,然后拍了下自己健忘的腦袋,踮起腳尖吻了一下他的臉頰,“紀哥哥,拜拜。”
哪想紀曜禮仍舊一副不滿意思的樣子,“你要和我說再見。”
林生失笑,“好好好,再見。”有什么差別啊,這人起床氣維持得還挺久。
紀曜禮又看了他好一會兒,方才轉身出了家門。
公司里,安謙邊整理會議文件,邊偷瞄坐在會議桌為首的男人。
安謙覺得今天的紀曜禮仿佛一顆定時炸`彈,至始至終斂著眉心,也不怎么搭理人。
連帶著來開會的同事們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安謙慢慢走到紀曜禮身邊,小聲關心道“您是不是和林先生鬧別扭了”這世上能將紀曜禮心神牽動成這樣的,也就林生有這個本事了。
剛準備開導一下領導,卻沒想此話一出,紀曜禮轉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得,差點引爆炸`彈。
安謙忙打馬虎眼,叫住秘書,“誒,這里好像復印錯了。”趕緊裝作很忙的樣子走開。
整個會議進行得十分壓抑,基本上除了發(fā)言人,全程只有紀曜禮翻動文稿的聲音。
偶爾,紀曜禮還會看著桌面出神。
會議需要持續(xù)一整天,到了中午,參會人員結伴去食堂用餐。
安謙又挪步到他身邊,“紀先生,午飯用什么,我給您訂餐。”
紀曜禮沒什么胃口,擺了擺手示意他不用管自己。
畢竟是有過舊疾的,不吃可不成啊,安謙忙拿出手機,“紀先生,您一日三餐不能落下啊。”
見紀曜禮仍舊無動于衷,安謙拿出殺手锏,“您要是堅持不吃,我就通知林先生了啊。”
紀曜禮聽了,眼前一亮,點頭,“你去跟生生說,說我不愿意吃中飯,快去說。”
安謙一臉莫名其妙,今天的紀曜禮怎么這么反常呢,往常要是說了這話,他立馬就乖乖吃飯了。
安謙非要和他反著來,把手機又捅回了口袋,“老麻煩林先生也不好。”
紀曜禮拍著他的肩膀,“讓你說就說,不說給你加班,說了獎金翻倍。”
“我是這種庸俗的人么紀先生您太讓我失望了,為薰霖奉獻我自己,我發(fā)自真心的愿意。”說著他又掏出了手機,“不過,為紀先生奉獻,也是為薰霖奉獻。”
在即將摁下“撥通”鍵的時候,安謙確認了一遍,“翻倍”
紀曜禮迫不及待,“三倍。”
安謙微笑打通了林生的電話,結果電話響了很久,一直沒有人接聽,到后來紀曜禮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安謙也收了笑,抿著嘴唇,沒敢說話。
紀曜禮“你給他發(fā)短信說。”
安謙忙照做。
結果兩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會兒,也沒收到林生的回復。
紀曜禮跌回椅子。
安謙撓了撓耳朵,“紀先生,您和林先生到底”
紀曜禮嘆了口氣,“給我訂飯吧,隨便吃點什么。”
安謙撇撇嘴,轉身出去訂飯了。
眼看著便到了下午的會議。
參會人員彼此之間在討論,而紀曜禮頻頻看手表的動作,全落在他們的眼里,他們不由得加快了語速。
紀曜禮時不時地會抬頭看安謙,但安謙總是一個動作,搖頭,證明林生還是沒有回復。
紀曜禮又拆開了一顆薄荷糖,塞到嘴里。
安謙心頭一嘆,紀曜禮戒煙有兩年了,但每當心煩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會想,于是會吃顆糖緩解。
沒一會兒,紀曜禮手邊已經堆滿了拆開過的糖紙。
縱然會議上所有人都看出了紀曜禮的心不在焉,但今天會議待解決的問題比較多,還是一直到天黑才結束。
紀曜禮率先從位置上起身,安謙忙跟上,紀先生今天這樣的狀態(tài)不宜開車,他連忙主動充當司機。
不用紀曜禮吩咐,安謙油門一踩,快速往乾厚里開去。
今天路上行車很多,還有些堵。安謙從后視鏡望去,看著紀曜禮揉著眉心,不說話都能體會到他內心的不平靜。
好不容易堵回了家,紀曜禮卻沒有立馬下車。
搖下車窗,看著頭頂熟悉的窗戶,漆黑一片,家里應是沒人。
安謙剛欲說話,紀曜禮就打開了車門,失魂落魄地上樓了。安謙望著他的背影,憂心忡忡,再次打了林生的電話。
這下不是沒人接了,是直接關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