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早飯時,豐月的臉燒紅一片, 全程避開和中原中也對視。
反倒是中原中也像是打開了什么開關一樣, 悠閑自恃。
看到豐月頭恨不得埋進桌子里,吃完煎蛋后對著空盤子繼續(xù)用叉子戳戳戳的樣子, 他還能好整以暇地抬手把自己身前那份煎蛋換過去。
“不夠吃就再來一份, 別受外界減肥節(jié)食的風氣影響。”
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 豐月立刻炸了,“誰, 誰是飯桶啊我只是在思考而已。哼, 不過既然你都給我了,就別想要回去。”
她用力戳中換過來的煎蛋正中心, 舉起來狠狠咬一口,眼睛還瞪著對面的青年,好像自己咬的不是煎蛋,而是他身上的肉。
荒神大人見遍人間血雨腥風, 自然不會將小奶貓揮爪子的威脅放在眼里即使他也清楚, 自己口中的小奶貓在世間大多數人眼里都是喵斯拉。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知道的。”青年意味深長地說。
呃,中也的意思你已經是個合格而骯臟的成年人了嗎
腦袋“轟”的炸開, 豐月強裝無知, 若無其事的說, “我們本來就不分彼此。不過你真的有這么閑嗎從昨天起到現在,除了爸爸的那通電話,居然沒有下屬來找你。”
少女神色復雜, “而且,我昨晚還聽到電話里爸爸那邊劇烈又奇怪的動靜。中也,你和我實話實說,港黑是不是快倒閉了”
中原中也抽了抽嘴角沒心沒肺的臭丫頭,那動靜分明是首領誤會了兩人的關系后發(fā)怒了
對上那雙一無所知的眼睛,他即將出口的實話轉了個彎兒,“不必擔心,紅葉大姐和老爺子畢竟還留在總部,即使有沖突發(fā)生也不會波及首領。還有,組織倒閉這種冷笑話就不用提了。我能找出時間陪你,工作自然是全部推給下屬。”
“是芥川君”豐月喝了一口牛奶,滿臉同情,“你給我的印象非常深刻。話說,你們在任務中獲得的利益,真的能抵上他沖動之下造成的損失嗎”
回憶了一下芥川龍之介的任務歷史,中原中也中肯的評價,“武斗任務他的完成度還是很高的。更何況,芥川的忠誠很有保障。”
看到豐月已經吃的差不多,中原中也率先起身,為她披上披肩,然后才穿上外套,帶好帽子。
“走吧,我?guī)闳ュ壤盏住!?
這時,豐月儼然已經將早上讀詩時那一點烏龍拋在腦后。
不過,即使有早飯時間做緩沖,和中也身處狹小的車體內部時,她還是不可遏制的緊張了。
早上的場景對她來說也實在太激烈了,雖然她對中也的渴慕絲毫沒有退卻,但是,豐月現在有點不太敢靠近他撒嬌。
在兩人的關系中掌握主動權后,中也的表現格外具有攻擊性。
就像現在,豐月都快要貼上另一邊的車門了,青年恍若未覺,挨著她懶洋洋的靠在椅背上。在車子晃動的時候,他還伸過手一把將少女撈進懷里,親昵的叮囑,“注意安全,剛剛你差點撞到腦袋。”
豐月的憤憤然中也你的紳士風度呢,你不知道自己靠的太近了嗎
中原中也動作自然的摟著她肩膀一側,“昨晚聽到你和首領聊天,似乎計劃在迦勒底舉行宴會,時間定下來了嗎”
中原中也果然很了解豐月,被轉移注意力少女神色苦惱,“沒有啦,只是在和爸爸通話時忽然有的這個意向。既然我不能繼續(xù)擔任組織繼承人,果然還是早一點表明的好。待我對外宣告迦勒底現世后,港口黑手黨就可以將之引為奧援,減輕壓力了吧。”
“所以那只是單純的意向,你還沒有和迦勒底的眾人商議過”
“迦勒底總要入世,我選擇了我需要的入世儀式,如果想要,他們也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安排別的曝光活動。”
豐月的發(fā)言任性無比,殊不知,這反而更加驗證了中原中也的猜測。
豐月身為創(chuàng)造者,對迦勒底的眾人的確有一定的約束力,即使這份約束有限,她在那些“人”中的地位也格外不同。
所以迦勒底是個以“書”為核心的松散團體。現實中比照參考創(chuàng)立的形式,就是圍繞江戶川亂步建立的武裝偵探社。
一無所知的豐月不知道自己身份又被親愛的未婚夫實錘一次。雖然她剛剛表現得別扭,但當真靠在身后的人肉靠墊后,豐月戀戀不舍、選擇性遺忘了剛才的抗拒。
“中也,你覺得在宴會上公布我們的婚期如何”豐月突然發(fā)出神來之語。
“怎么,你不抗拒了”中原中也可沒有忘記剛剛小姑娘別扭的神色。
豐月無意識地揉捏著中也的手指,吭哧吭哧了好一會兒才解釋清楚,“那個絕對不是我恨嫁我我就是擔心你”
中原中也捉住亂動的小手,和她十指相扣,“擔心我什么”
“你的狀態(tài)不太好。”豐月猶豫了一下,還是在耳邊低聲問,“從我回來后,你的狀態(tài)一直都不太對。我直覺結婚之后你會好轉”
她抽了抽鼻子,“雖然這么說有點詭異,但你真的聞起來味道怪怪的,而且中也你昨晚幾乎一宿沒睡吧”
“久別重逢,我想多看你一會兒。”中原中也垂下眼,沒有否認豐月的猜測,卻對味道的說法避而不提。
e中也看起又不高興了,她的話有哪里踩雷了嗎這都是重逢以來他第幾次不開心了
豐月猜測莫非是那句“聞起來不太好”
可是他給自己的感覺確實很奇怪啊。
特別是昨晚,有那么一瞬間,中也看起來特別像ater化的英靈們。
也許她應該借著這次去迦勒底召喚,確認一下未婚夫現在的狀態(tài)
有病還要及早就醫(yī),如果中也真出了問題,那她就、就只能拜托給南丁格爾小姐姐了
中原中也猜測不到豐月的心理活動,他剛剛只是在小姑娘提及玄妙的“味道”變化時,想到自己身上發(fā)生的永久變化。
對于“紐約大崩落”后身上再也無法消退的刻印,中原中也曾經借著回國的機會詢問過的場在內的眾多神道中人,然而他得到的答復無一例外
“身為神祗卻放縱負面力量的侵蝕,中原先生的身體已經發(fā)生了不可逆轉的異化。雖然依舊是活人的身軀,但這份變異的力量卻升格成一種帶著破滅概念的混沌之力。未來究竟會發(fā)生什么,恐怕神明也不得而知。”
即使不在執(zhí)著于人類的身份,中原中也也不希望自己的身體狀態(tài)成為。尤其是,這份危機還有可能波及離他最近的豐月。這份危機感令他患得患失。
況且,豐月神的力量與不月神截然相反,他卻接受了不月神和荒神雙重力量的侵蝕,豐月真的不在乎嗎
即使只是想象豐月對著自己皺眉的場景,青年的心中也充斥著不快。
感受到未婚夫陰晴不定的心情,豐月無奈又心虛唉,雖然不知道中也在想什么,但看樣子也知道,絕對還是自己造的孽。
“中也,你在擔心什么”
“我身上的刻印你會討厭么”陷入思考的青年條件反射回答。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