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危機,人們永遠是準備不好的。最恰當?shù)奶幹茫肋h是面對危機時那臨門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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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豐月的悲觀中,在同伴麻痹自我的醉生夢死里,壞消息姍姍來遲,最終沒有缺席。
這天豐月正如往常一樣,給傷員治好輕傷之后,便悠哉悠哉的規(guī)劃著自己新開的長篇推理。
大廳的門驟然被撞開。響徹大廳的是白瀨惶恐的聲音:“不、不好啦,中也,我們的3號軍火庫被港口黑手黨襲擊了!”
中原中也此時在2樓休息,他昨晚上整夜的都在外面奔波,調(diào)查荒霸吐的蹤跡,才剛剛躺下沒多久。
但軍火庫被襲擊的消息顯然十分的重要,白瀨的話音剛落沒多久,中原中也便從2樓直接跳到外面的院子里。他匆匆的留下一句,“我去把他們救回來。”就飛身離開。
而白瀨和桃則長出一口氣,癱在地上,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擔(dān)。
“太好了中也一定會平安無事,把他們救出來的。”
豐月皺眉,在大廳的其他人看來是在擔(dān)心同伴,但她實際上心中充斥著強烈的不確定感。
雖然安徒生本人是充滿消極的,但他并不否認那些充滿積極而奮斗向上精神的人們。豐月雖然足夠的慵懶,她也從來都相信命運只掌握在自己的手中。這種情況下,安徒生的寶具總能派上什么用場。
在看到大廳里,自己并不能幫上什么忙之后,她默默的脫離了圍在白瀨和桃身邊的吵吵嚷嚷人群,走向2樓自己的房間。
反鎖好門窗,豐月打開手中的寶具,拿起筆開始認真的一筆一畫的書寫早已爛熟于心的故事。
這是她為了更改中原中也和羊的命運而特地做出的計劃,因為不能落于紙筆,她在心中反復(fù)修訂過很多次。
這次書寫涉及到的人員數(shù)目太過龐大,而且限制太多——寶具并不能直接扭轉(zhuǎn)人心,這次寶具展開只有一次機會。
假如失敗,不僅能量會白白浪費,所有人也都會向著曾經(jīng)描述過的深淵滑去。原本看似美好的結(jié)局,實際上每個人都失去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
豐月此時書寫下的正是以中原中也為主角的羊這個團體的故事。
故事既不是曾經(jīng)也收留中原中也時令人感動的樸素的善意,也不是中原中也成為首領(lǐng)之后,率領(lǐng)羊登上王座時的血雨腥風(fēng)。
只是豐月在加入羊之后,團隊里溫馨的幾個小片段。
用童話筆觸寫下時,豐月察覺到過往的美好如同從未在她的記憶里消失。
故事里的流浪的羊群撿回了一頭幼師,在彼此的誤會和寬容的理解中艱難的照顧著對方長大。獅子憑借著鋒利的牙齒和爪子成為了羊群的首領(lǐng),羊群也全心全意的依賴著他們的王。一頭年幼的獅子率領(lǐng)一個羊群這樣可笑的場景是現(xiàn)實的映射。
盡管羊群中經(jīng)常雞同鴨講,成員們奉上的供品往往是幼獅所不需要的;獅子沉默的捍衛(wèi),與眾不同的苦惱也往往為羊群所誤解,但是依靠著那一系微弱的理解和相互的愛,這個童話中的群體跌跌絆絆的走了下來。
童話中凝聚著美好的過往和祈愿。
預(yù)言中獅子和羊的表皮都只是外在,真正相同的是所有人都擁有的一顆人類的心。
無論是故事中還是故事外,中原中也、其他人還是豐月自己,其實都只是普通人而已,普通人的智慧,普通人的心智。如果說有什么不普通,也只是中原中也和豐月?lián)碛辛α苛T了。
然而正是這力量在帶來了生活的一線生機,同時也帶來了更大的不幸。
鶴不與雞同群。
羊在橫濱的地位完全是中原中也拼殺帶來的,除了豐月,其余人等不過是手持利器的普通人。
中原中也和豐月的存在其實早已令其他的同伴心態(tài)失衡。先天力量的差距和社會的動蕩使他們充滿了對自己生活的不滿和惶恐,原本他們可能會擁有的那些美好品質(zhì),通通被沉重的生活和看不到未來的黑暗壓垮了。
豐月沒有辦法改變?nèi)诵模梢詢?nèi)外發(fā)力,開辟一條生路。
精神上,她在寶具上為所有人書寫贊歌。稱頌少年們心中美好的品質(zhì),喚起所有人心中燦爛的記憶。
物質(zhì)上,以往的快遞物流公司布局和已經(jīng)開始進行的影視項目兩條道路,可以保證那些在對黑暗世界心生退意的少年即使離開黑道團體也能安頓下來,擁有一個肉眼可見安逸幸福的未來。
而不是被牢牢的綁在這條漆黑的路上,沒有辦法離開中原中也,也沒有辦法離開橫濱這個漩渦。
有退路的人是不會瘋狂的,原著中少年們出賣中原中也的選擇,未必不是他們沒有退路之下能夠做出的孤注一擲的掙扎罷了。
一同生活了整整一年的時間,豐月始終希望身邊的人能夠幸福安康,無憂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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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中也離開基地前往港口黑手黨報復(fù)的同時,港口黑手黨也包圍了羊的基地。很難說這不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只能說港口黑手黨打得一手好算盤。
失去武力威懾后,羊是確認無疑的草食動物。根本沒有黑道人士的悍勇。
只是一輪對射,士氣就完全崩潰。基地留守的人員統(tǒng)統(tǒng)成了港口黑手黨手中的人質(zhì)。
流浪時艱苦歲月里殘存下來的一點硬氣和羊這幾年來獨領(lǐng)風(fēng)光帶來的些微傲氣支撐著他們,沒有向港口黑手黨求饒。
港口黑手黨也并沒有拿他們殺人立威的意思,而是靜待著什么。
率隊前來的是一位服飾華麗的女郎,她身著振袖和服,華麗儂艷,翩翩然似魔女,這樣子讓人不禁懷疑這里是什么衣香鬢影的酒會而火并現(xiàn)場。
但豐月不會忘記,剛才正是她指揮有素的率領(lǐng)著一隊黑衣人小隊將基地的守衛(wèi)擊潰。
沒有多久,女郎等來了他們要的信號——襲擊者的首領(lǐng)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