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韓于漪已經從當初不諳世事的孩子成為楚楚動人的大姑娘了。因著寧九塵的縱容,不說其他地方,至少沐湘齋里的人都把她當主子供著了,不過是被寧九塵壓榨的主子。
寧九塵似乎變化更大,吐槽自己小蘿卜頭的時光似乎還近在眼前,轉眼就是風華絕代的美人了,舉手投足之間天然風度,一顰一笑皆是動人。只是除了對著韓于漪腹黑毒舌一點,對著別人,似乎越來越高冷了。
皇帝還以為是自己的原因,平時不夠關心她,才把她給養(yǎng)歪了,快還我當初那個軟萌可欺賣萌耍寶的小乖乖。因著這,及笄以后的公主郡主都早早出嫁了,只有寧九塵還待字閨中。
其實她的追求者遍地都是,只是還沒等寧九塵發(fā)表意見,皇帝自己就先pass掉了。要么是嫌人家長的太丑,上不了臺面,要么是嫌人家紈绔子弟,不學無術,好不容易有個各方面都不錯的,又嫌人家有背景,怕寧九塵入門受欺負。
這不正好,最近新科科舉結果出來了,皇上又動了歪心思。小郎君們相貌都不賴,又是自己勤學苦干上來一窮二白的,雖然人品還有待考量,其他方面倒是都不錯。思來想去,給寧九塵派了活,讓她自己出去溜達溜達,看看這些人中有沒有中意的。
騎著高頭大馬,街道上鑼鼓喧天的,正是新科中榜的人在巡游。除了榜眼是個糟老頭子,狀元和探花郎的顏值都算是一流的,這一路走過來圍觀的群眾都在議論紛紛的。
不用說,這最前面騎著亮白色駿馬,身著鑲金的紅色大袍,腳踩幾寸后的寶藍色官靴,似乎自帶濾鏡,亮閃閃引人注意的人,定是狀元郎男主柳知書無疑了。沒瞧見這小說自帶的光環(huán),讓他一眼看去就不同于常人,就差在他頭上打上金光閃閃的大字了,我是男主。
這里的視線很好,從她們的角度完全可以把來往的人看得一清二楚。只是看著寧九塵一直盯著狀元郎看,韓于漪就覺得心里很煩躁,說不清楚的感覺,有點想現在就對著木樁子過他個兩百回合,好好發(fā)泄一通。
其實這人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長得細胳膊細腿,一看就不是扛打的,我還能陪著你拆上幾十招,雖然都是挨打的份,他這樣,多半是要被你兩拳就打死了的。看看這眼睛細長細長的,一看就是心思重的人,精于算計的,一肚子花花腸子,哪里是什么好人。大男人家家,還打扮的這么花里胡哨,指不定又是個花心大蘿卜,出去就是勾三搭四的,不是什么正經人。
總結就是,這人還不如我嘛,有什么好看的。
韓于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自從皇上操心寧九塵的婚姻大事開始,就老覺得這里不舒服,那里又不舒服。尤其是看見寧九塵那些愛慕對象打量她的眼睛,恨不得一個個都給他戳瞎了,看什么看,又不是你家的。
回頭看看寧九塵,發(fā)現她還在打量著下面的人,心里就和蟲鉆了似的,又癢又疼。
“寧九塵”,韓于漪粗魯地扯了扯她的袖子,“你老看著他干嘛,不會真看上他了吧,我瞧著這人也不怎么樣啊!”
寧九塵琢磨著自己是不是對她太放縱了,且不說她這樣沒上沒下的,就光說這言行舉止,怎么粗魯得都快像是糙漢子了。難不成是我老把她扔去習武,都是一群大老爺們的,把她給帶偏了,寧九塵認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
“我又沒說看上他了”,寧九塵提起折扇敲了敲她的腦袋,“就你多事。”
“本來就是嘛”,韓于漪還不服地嘟囔了一句,“不喜歡還看人家那么久干嘛?”
“皮癢,欠收拾了,要不要再去場上走幾招?”寧九塵輕輕地笑了笑,“且不說他這相貌比不上我,連你都不如呢,有什么好看的。”
很少能看見寧九塵笑,剛剛不顯山不顯水突然那么一下,韓于漪覺得心上好像破了個缺口,不然怎么跳的那么快呢?暗搓搓謀劃著,以后可不能讓她笑了,這太招惹人了怎么辦,到處都是別人虎視眈眈的眼神。
“看我看呆了?”
“才沒有,公子,你看那邊的丫鬟小姐都盯著你看呢,看看你遍地都是桃花”,韓于漪慌忙轉移話題,這下子總算想起來兩個人是男裝打扮出來的。
寧九塵覺得自己真被這小丫頭折騰死了,我一女扮男裝的,就算相貌驚艷了一點,被姑娘們注意到了,也不該用著桃花這字眼吧。瞧瞧我當初為什么沒狠下心來,讓她好好把宮規(guī)給學完整了呢。
說這柳知書啊,寧九塵懷疑自己是不是高看了他。本來的劇情里因著從韓家騙來的錢兩,他早早就來了京城,還沒趕上殿試就憑著文采名動四方了。雖然最后表現得不夠力壓眾人,皇上還是因著名聲封他為狀元郎了。
這現實可就搞笑了,寧九塵是左等右等都沒有等來他進京的消息。這派人去一大探,真行,沒了韓于漪好騙又有家世,姑娘倒是被他糟蹋了不少,也沒籌夠進京的銀子,沒個三兩三花錢還敢如流水。要不是寧九塵最后讓人假意好心送他點錢,估計人已經餓死在路上了,這么虐起來豈不是太沒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