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眼神是顧鶴之的警告。有時候他不出聲比出聲還要可怕。胡梓琴害怕顧鶴之, 剛才聚聚的力量瞬間一瀉千里,繃緊的身體也立即頹廢下去。
顧鶴之趕緊護著蘇懷夏進屋,嚴嚴實實關上門, 生怕外面的女人受到刺激發(fā)瘋。
一關上門顧鶴之吊到喉嚨口的緊張也松懈下來, 他著急的左右看蘇懷夏“你沒事兒”
蘇懷夏也被嚇到, 愣愣的點頭“我沒事兒, 就是剛才有點害怕。我不應該隨便去找惹她的。”
“這不是你的錯。”顧鶴之皺著眉頭煩躁的說,“我馬上離開這里, 馬上”
蘇懷夏這次一點兒異議都沒有,她也被胡梓琴嚇到。有時候像是胡梓琴這樣背負著災難卻不反抗的人反而更可怕。她身體里聚集的太多負能量沒有地方發(fā)泄,說不定哪天就會從一個誰都沒有辦法預料的出發(fā)開來。到時候躲都躲不開。
這次是蘇懷夏自己幸運, 恰好胡梓琴還有點理智, 可以自控。但以后呢如果她心里的負能量積攢的太多,已經(jīng)讓她連自己都無法控制的時候,蘇懷夏覺得自己就沒這么幸運了。
季婉玲買菜回來后, 顧鶴之把自己的決定告訴他。季婉玲一開始還有些不理解和不舍得,為什么住的好好的要搬出去
但是聽見顧鶴之把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和她復述了遍,她就無比贊同顧鶴之的決定。蘇懷夏辛辛苦苦挨了這么久,最后兩三個月千萬不能出事。
顧鶴之這一刻都等不了, 立馬聯(lián)系人辦事。別墅其實早就已經(jīng)準備好, 幫傭也早就已經(jīng)請好。就是蘇懷夏貪戀院子的熱鬧, 一直不肯搬出去罷了。
現(xiàn)在終于決定要搬,顧鶴之當天下午就叫了人,開了車來送蘇懷夏走。連行李都沒打包, 去了新房子直接買新的。
因為動靜太大,其他的孕友們都被驚動,紛紛出來問為什么,還有不少人挽留。一有人開口挽留,顧鶴之臉色就拉下來。嚇得到最后沒有人敢開口。
顧鶴之叫來的車類似后世明星用的保姆車,車上很寬敞,還有把舒服的沙發(fā)。蘇懷夏窩在沙發(fā)里睡了一覺,就到了目的地。
目的地是三套連著的別墅。這一片都是顧鶴之開發(fā)的,所有的房子很早就賣出去了,獨留了三套,分別給蘇懷夏爸媽,自己爸媽還有他和蘇懷夏住。
沈卿和蘇正浩因為原來的院子沒什么牽掛,呆著也不順心,早幾個月就搬過來住。而且原來的院子比較潮,對蘇正浩受傷的腿也不利。顧鶴之建了這套小區(qū)質(zhì)量很不錯,防潮功能要比群居的院子要好多了。
自從蘇懷夏住進去之后,季婉玲也閑了下來。顧鶴之找了好多人來照顧蘇懷夏。每天早中晚飯都有專門的人定時做好,就連洗澡都有人提前放好水,還有女幫傭扶著她進浴缸。
日子的確是省心很多,不過也比以前更無聊了倒是真的。
蘇懷夏就在別墅里窩了剩下的三個月。
就在春寒料峭的時候,蘇懷夏的臨產(chǎn)期到了。在眾人的悉心呵護下,她這一胎非常的順利,就連臨產(chǎn)期也很準確,不早不晚,剛好卡在那點上。
蘇懷夏沒有去醫(yī)院,顧鶴之擔心去醫(yī)院來來回回的路上會出什么問題,所以直接就在家里搭了個產(chǎn)房,蘇懷夏臨近產(chǎn)期的時候,一直有醫(yī)生待命。尤其是臨產(chǎn)期前幾天,每個人神經(jīng)都是緊繃著,唯有蘇懷夏該吃吃該喝。顧鶴之每天晚上都準時回家,陪著蘇懷夏入睡。保證自己她良好的心情。
這天蘇懷夏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放開膽子撒嬌,讓顧鶴之講個兒童故事。結果顧鶴之說的磕磕碰碰,蘇懷夏哈哈大笑了半天才入睡。
睡到半夜,蘇懷夏只覺得渾身都在痛,冷汗出了一身。可蘇懷夏嗜睡,并沒有被自己痛醒。而是來回艱難的翻身把顧鶴之給吵醒了。他看見蘇懷夏捂著肚子促進了眉頭,巴掌大的笑臉皺成一團,就知道大事不妙。下床到了值班的醫(yī)生,直接將蘇懷夏推進產(chǎn)房。
蘇懷夏這時候才徹底清醒過,知道自己要臨產(chǎn)。一點兒也不緊張,這次總體感覺很好,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
醫(yī)生檢查了下胎位,很正常,勸蘇懷夏自己生。蘇懷夏也覺得順產(chǎn)可能會比剖腹產(chǎn)對孩子更好,毫不猶豫的選了順產(chǎn)。
就算再順利,分娩的痛苦還是不可避免的。蘇懷夏中間實在忍不住喊出生。
聽得外面的顧鶴之一陣陣的揪心。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產(chǎn)房里的聲音終于小了下去。顧鶴之的心卻怦怦跳起來。他在外面焦急的來回走著,墻角邊上的昂貴壁鐘上的指針明明沒走多少,但是顧鶴之覺得自己仿佛過了好幾個世紀。為什么里面的聲音會靜下來,里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總有些不好的念頭往他的腦海中翻涌,讓他止不住的顫抖。
好不容易隱約間哇的聽到生孩子的啼哭聲,顧鶴之石化了片刻,臉上驟然綻放出狂喜的笑,他推開產(chǎn)房的門,卻被里面的護士攔住“新爸爸你先等一下,有個孩子沒出來。”
“有個孩子”顧鶴之反應了下才讀懂護士話里的意思,“我有兩個孩子”
“是啊,你運氣真好,找了個好媳婦。你媳婦給你生了一對龍鳳胎這下你可兒女雙全啦”護士看到是雙胞胎,也覺得歡喜。
顧鶴之站在門的外面,已經(jīng)說不出現(xiàn)在他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像是極度歡喜之后的茫然。已經(jīng)高興的沒有了心情。直到護士再次打開門,告訴他他可以進去了,顧鶴之才覺得自己好像找回了一些感情。
他步子跨越的沖進房間,蘇懷夏躺在床上抱著一個,在旁邊接生的醫(yī)生懷里也抱著一個。
蘇懷夏唇蒼白,精神勁兒很好。額頭旁邊粘著幾縷被濡濕的頭發(fā),抱著孩子過頭來沖顧鶴之笑“你當爸爸啦兒子女兒我可一下子都給你生了。”
顧鶴之聽蘇懷夏講話斷斷續(xù)續(xù)很是細弱,憐惜的說道“別說話了,別說話了。”
旁邊的醫(yī)生走過來,將懷里的孩子交給顧鶴之“這是兒子,夫人懷里抱著的是女兒。”
顧鶴之不知道應當怎么抱孩子,不敢伸手去接。可是醫(yī)生在旁邊鼓勵,他才大著膽子伸手接過自己孩子。抱到手里就覺得孩子格外的親輕“怎么那么瘦呢”
“不瘦啦。這是雙胞胎,這重量是最健康的。還是顧總平時照顧的好。夫人和孩子的狀態(tài)都好極了。大人和小孩都沒有受罪,這次那很順利。”醫(yī)生說。
“這樣是是順利嗎我剛才聽到她的喊聲不覺得這樣是順利的。”顧鶴之不同意醫(yī)生的看法。
醫(yī)生失笑“分娩哪有輕輕松松再順利的,必要的痛苦還是逃不掉的。”
顧鶴之聽完醫(yī)生的話,看著懷里的寶寶,慶幸的說道“一下子兩個真的是幸運,你們媽媽太辛苦了”
蘇懷夏滿心都被懷里的孩子給吸引,邊逗弄著孩子邊問顧鶴之“給孩子取個名字。”
顧鶴之決定把這個權力交給蘇懷夏“你取,竟然有兩個孩子,一個就跟你的姓。”
蘇懷夏驚訝“這樣真的可以嗎”
顧鶴之真回答“有什么不可以的”
蘇懷夏覺得心頭暖洋洋的“好啊,那我就取了。男孩子就叫顧隨游。女孩子叫夏安好怎么樣”
顧鶴之更著蘇懷夏念了兩遍,露出個淡淡的笑意來“好聽,有什么講究嗎”
“有啊。我希望兒子能夠和你一樣,隨心無忌;希望女兒能和我一樣,一世安好。”
顧鶴之仔細傾聽蘇懷夏的解釋,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一定會的。”
蘇懷夏對未來充滿了信心“我知道,他們一定會的。”
蘇懷夏是順產(chǎn),坐月子的時間在半年左右。月子做不好,以后容易留下病根。因此顧鶴之對此很重視。叫了一群人來照顧蘇懷夏。蘇懷夏沒有辦法,又在家里躺了半年。
除了照顧蘇懷夏的月嫂之外,還找了人來照顧龍鳳胎。蘇懷夏月子里也沒什么好操心的。
不過這半年可沒有孕吐反應打擾她,蘇懷夏終于可以投入工作。最大的工作就是替新的快餐品牌調(diào)整食譜。先前研發(fā)的產(chǎn)品,多少有點偏差,蘇懷夏做了一些精致卻又細微的調(diào)整,味道就更好了。
在蘇懷夏生孩子和坐月子的時候,那邊趙擎尤駿成他們的已經(jīng)開起來。而且正好坐落在洋快餐的對面。
雖然一開始生意不是很理想,華國人不知道什么時候有了崇洋媚外的壞習慣,總覺得外國人的東西就是比自己好。
不過經(jīng)過尤駿成一波砸錢宣傳,名叫“好味萊”的快餐店名聲迅速打開。而且好味萊畢竟是華國菜,成就更符合華國人的胃,加上它的味道和質(zhì)量都過硬,生意馬上就好過了,對面的洋快餐生意卻慢慢冷清下來。
“好味萊”這一個裸的挑釁舉動,愁壞了洋快餐的店長。這個店長好巧不巧。正是許紹昌。他當時畢業(yè)沒有進國企,在看來也不是個壞事兒。他一畢業(yè)洋快餐就來華國開了第一家分店。招聘店長的時候,被許紹昌看見。他好歹是水木大的畢業(yè)生,這點眼界還是有的。知道洋快餐以后肯定能火起來,所以毫不猶豫就去應聘。
當時和他競爭的都是些高中或者大專的文憑,只要是大學生,畢業(yè)都去事業(yè)單位。像許紹昌這樣的名牌大學高材生來應聘一個餐館的店長是稀奇。所以他一點都沒有懸念的當上了這個店長。
這幾年來許紹昌干的還不錯。再加上本來洋快餐的潛力就巨大,許紹昌這幾年來的業(yè)績都不錯。而且許紹昌人也聰明,最初簽合同的時候,沒有選擇拿死工資,而是選擇了分紅。這樣一來,每個月的進賬都十分可觀。
可是那好日子一直到對面開了家叫做“好味萊”的土里唧本土快餐店為止。
他們剛剛開業(yè)的時候,許紹昌還沒有當回事兒。洋快餐火起來的這些年,想山寨仿冒搭順風賺錢的人不是沒有。但大多都只學的到表面學不到本質(zhì),賠的褲衩都不剩。他估計對面那家應該也是這樣的下場。
果然開頭兩個月,他們門可羅雀。冷冷清清的門口連只鳥都沒有。到了第三個月,不知道他們從哪里得到了熱錢,竟然開始大規(guī)模的打廣告做促銷。許紹昌看著一筆又一筆的錢砸下去,自己這邊的客源蜂擁向那邊涌去,真是攔也攔不住。眨眼間,自己的客人就流失了一半。
許紹昌感覺心里慌,那還留了些慶幸。因為他知道洋快餐的東西是真的好吃。高糖高鹽高脂肪的東西能不好吃嗎大家家喜歡吃,也是因為它好吃又方便。所以許紹昌賭注,對面的土快餐店一定留不住我覺得那些客源。
讓許紹昌想到的是,又是幾個月過去了,里面的土快餐不但把客源留住了,而且還是完美的百分之百留住了。這下真是嚇到許紹昌,對面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這時候,許紹昌雖然心里已經(jīng)慌的沒底,但還是留了最后一點點的小僥幸。
洋快餐之所以那么成功,除了他的口味之外更加核心的一點是它的管理體系和配送體系。整個體系讓它的成本大大的降低,最大限度的壓榨利潤。對面雖然能留住客源,這么大的出貨量如果不控制好成本,到最后也不過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是支撐不了多長時間的。一個土快餐店,店主八成也就是個沒見過世面的華國人,管理系統(tǒng)能先進到什么地方去
可惜許紹昌更加不知道的事,他是沒見過對面快餐點的職工名單,管理層最末尾的小領班都畢業(yè)于名牌大學。最次的學校是首都財經(jīng)
至于店長尤駿成,更是顧鶴之校友,是劍橋大學管理系的畢業(yè)生,又在顧鶴之身邊磨礪了這么久,管一個小小的快餐店簡直是殺雞用牛刀。再加上孫博洋在食品區(qū)那邊的人脈,那所有的材料都把成本價壓到了最低,利潤甚至能比許紹昌的洋快餐要更加高。做生意的人都相信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瞧著自家的品牌當然比外來的洋品牌要親更多,優(yōu)惠也就給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