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逞看他一眼,問道“剛搬過來”
林海陽連忙回答“對,公司幫我租的,沒想到這么巧,凌哥也住二十八層呀”
“不是,”凌逞冷淡道“這上下五層都是我的。”
林海陽沉默了,并流下了窮人在土豪面前慚愧的淚水。
窗外有幾只小鳥結(jié)伴飛到了房梁上,嘰嘰喳喳的,清風(fēng)吹過來,林海陽抬頭偷偷看著倚在欄桿上的凌逞黑發(fā)被微微吹起,四周寂靜的空氣讓氣氛變的更迷了
“你很怕我”
凌逞一副隨口問問的輕松樣子,卻讓林海陽猛地崩緊了身子,否認(rèn)五連“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沒有是,是那個,太尊敬您了,所以”
他撒謊了,林海陽在心里譴責(zé)自己。
其實是因為看到凌逞就會想到圓蛋王子這個梗,導(dǎo)致去論壇的時候一看到那個不知道為什么一直浮在首頁的標(biāo)題,就能回想起那尷尬到頭掉的畫面這種事林海陽實在說不出口。
凌逞輕輕嗯一聲,又問“戲拍的怎么樣”
林海陽支支吾吾顛三倒四地回答完,感覺自己的心率都快不齊了,抱著自己的衣服傻愣愣站在那,臉都快燒紅了。
凌逞還是那副淡淡的樣子,對他說“我覺得你很有天賦。”
“啊,謝謝,謝謝凌哥”林海陽感激涕零,一直盯著自己腳丫子的眼睛一點一點往上抬,悄咪咪地想去偷看凌逞的臉,結(jié)果不期然和一雙黑烏烏的眼珠子對上,登時整個人差點蹦起來,“”
凌逞有點好笑似的,問他“有話想說”
林海陽偷看被現(xiàn)場抓獲,整個脖子都快漲紅了,像一顆賴在地里的大個番茄,沉默了片刻,感覺到氣氛變的越來越尷尬,一拍腦瓜子,靈光一閃,開始口不擇言,胡言亂語“凌哥,早上風(fēng)大,我媽說,衣服不穿好的話,肚子被吹了,會拉稀的。”
“”
拉稀還行。
凌逞低頭看著自己露了一小塊腹肌的浴袍,一時之間竟不知道回答什么好,跟林海陽大眼瞪小眼了一會,最終還是乖乖拿手巴子捂住了自己的肚皮“好,我知道了。”
清云志的最后一場戲正在拍攝中,林海陽端坐在女星面前,費勁地歪著脖子咬血包 包,咕嚕嚕從嘴角吐出一大坨血來“疼”
“卡卡卡”沈流跑過來,幾日不見他的兩條臘腸眼袋是越來越厚了,臉上黑乎乎的,對林海陽說“海陽啊,這吐血不是這么吐的”
林海陽把嘴里的血漿舔舔吞下去,被甜味兒膩的一哆嗦“導(dǎo)演,那要怎么吐呀”
最后一場戲,沈六六被他母親下毒殺死時,并不知道眼前的溫柔婦人就是他心心念念夢寐以求的阿娘,也更不知道就是她親手在糕點中摻進(jìn)了,送他上路。
所以值得慶幸的一點是,沈六六走的時候并不那么痛苦悲傷,只是覺得自己突然鬧了肚子,好疼,說不出話來,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沈流看他懵懂懂的疑問表情,又回想起剛剛監(jiān)視器里看到的那一口無比實誠的幾乎吐出一條小瀑布的血漿,感覺自己腦門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你就稍微吐一點點,從嘴角流出來一條細(xì)細(xì)的線,我們拍的電視劇,畫面要唯美”
林海陽似懂非懂地點頭。
沈流還是有點不放心,又叮囑了他幾句,這才又開始拍攝。
林海陽緊接著上一段鏡頭,突然捂著自己的肚子,向著對面帶著溫柔笑意的美婦人道“這是,這是怎么了”
美婦人沒有回答,還是那副端坐著的嫻靜模樣,只是嘴角略微伏起了個諷笑的弧度。
就是現(xiàn)在
林海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咬破了藏在齒縫里的血包,甜兮兮的血漿涌出來,他費勁地微微鼓起腮幫子,把嘴角咧開一點兒空隙,讓血漿從那里緩緩流下去
林海陽還沒來得及松口氣,又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得說話,一時間捂著滿腮幫子血漿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看著隔壁沈流越皺越緊的眉毛,林海陽慌亂地直接把一嘴巴糖漿一口全咽了下去
沈流和副導(dǎo)演看著監(jiān)視器里林海陽上下鼓動的喉結(jié)和微微發(fā)出的一聲“嗝”,沉默了。
沈流吼道“到底是誰給他血包里裝那么多糖漿的”
林海陽嚇的直縮脖子“對不起”
一場戲折騰了將近一個小時,最后終于殺青了,林海陽臊眉耷眼地跟著經(jīng)紀(jì)人回到了公司。
經(jīng)紀(jì)人恨鐵不成鋼“你又干什么了”
林海陽連 連忙否認(rèn)“沒有,沒有的。”
公司里人還是挺多,來來往往的有好幾個都是林海陽在電視上常看見的熟面孔,他還看見了吳越那個一頭銀發(fā)的東北口音小哥。
吳越也看見他了,睜大了貓兒眼,一臉亢奮地奔過來“好久不見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