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妮園
這是一個裝修別致的花店,偌大的櫥窗上用彩色的小燈做了幾個浪漫而深情的字,吸引了無數(shù)客人。
你若不來,叫我如何老
花店內(nèi),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神情專注地替客人包扎著一束香檳玫瑰。仔細看過去,他左手邊的小拇指好似是被什么東西切割過,傷口非常平整。他動作很慢,嘴角一直掛著和善溫柔的笑意,讓人不忍心催促。
陳沫將車停在花店門口,拿著盒子里的東西,有些疲憊地朝店內(nèi)走去。
“姑父”她悶悶地喊了一聲,徑自朝店內(nèi)的休憩區(qū)走去。
花香陣陣,沁人心脾,讓陳沫沉悶的心情稍稍好轉(zhuǎn)。她將盒子放在茶幾上,揭下口罩,慢慢靠在沙發(fā)上。
客人離開,譚永豪走到茶水間泡了一杯花茶,遞到陳沫面前,看到她的樣子,急問道“臉怎么了”
陳沫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沒事,過敏了,明天就會好。”
“怎么眼睛也黑乎乎的”譚永豪皺眉。
陳沫下意識地揉了揉酸疼的眼睛,悻悻然道“昨晚沒睡好,姑父,我辭職了。”
“嗯。”譚永豪點頭,對著她微微一笑,“這是好事,晚上把小兮叫過來吃飯,我們慶祝一下。”
陳沫看著他,哭笑不得。
“你那份工作早就不該做了,哪有女孩子周末還上班的周末應該去約會”譚永豪在她對面坐下,將桌上的茶點推到她面前,笑瞇瞇地問道“昨天去相親的那個男孩,怎么樣啊”
咳咳
陳沫差點被嘴里的綠豆糕嗆到,她連忙喝了一口花茶,抿唇一笑,“姑父的花茶泡的真好喝。”
“你這孩子”譚永豪臉上掛了寵溺的笑容,昨天要不是曼妮打電話給他,他還不知道小沫又去相親了。
見陳沫不想談這個話題,他沉默了一會兒,看向陳沫時,語氣忽地變得認真起來。
“小沫,你不交男朋友是放不下尤然嗎”
陳沫神情一僵,想到今天看到的新聞,心里說不出的難受。她放下茶杯,慢條斯理地抽了紙巾,輕聲道“姑父,我想去看看爸爸和媽媽。”
譚永豪看著她這副模樣,很是心疼。他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囑咐她晚上過來吃飯。
墓園
黎昱凡靜靜地站在郝文萱的墓碑前,一雙眼睛褪去了往日的玩世不恭,出現(xiàn)了罕見的深情。
午后的陽光照在冰冷的墓碑上,映襯出照片上的人更加溫婉迷人。
“文萱,你過的還好嗎”好半晌的沉默,他艱澀地喃喃出聲。
沒有人回應,黎昱凡嘆了一口氣,隨即在她的墓碑前坐下來。他從口袋中拿出打火機,手指溫柔地在上面撫摸著,緊接著“蹭”的一下,火苗慢慢出現(xiàn)。
點燃一支煙,他就坐在那里,伴隨著吸吮吐氣,煙圈靜靜地在周圍飄動。
黎昱凡整個人沉浸在淡淡的煙霧中,看向郝文萱時,眼神是那么溫柔,那么迷蒙又那么深情。如果,仔細看過去,他魅惑的眼角處似乎有一滴潮濕的晶瑩。
陳沫懷里抱了一大團百合和菊花,她停好車之后便朝墓園中走去。
她父母墓地的位置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走進去不久,她便看到這么一個場景。
一個帶著淡淡憂傷的男子,坐在灑滿陽光的墓碑前安靜地抽著煙。她和他有些距離,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可是他這樣深情的姿勢,讓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種說不出的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