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有點事。”周建平把手里的咖啡放下,捏了捏鼻梁。他一向保養(yǎng)的好,整整五十歲的人了,看起來卻不過剛四十的樣子。平日里格外注重形象,走哪里都是虎虎生威精神氣很足,難得見到他如此憔悴的時候。
“什么事”
周建平雙手撐頭,揉了揉太陽穴,欲言又止。
“姐夫,我們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就說。”
周建平看著窗外半晌,長長地出了口氣,說:“我跟你姐要離婚了。”
“離婚”
“嗯,這回是真的要離了。”
宿郢有些疑惑:“你們前幾年不是和好了嗎怎么突然又”
“她在外面有了別人”周建平頓了頓,“她懷孕了。”
懷孕宿芩云已經(jīng)四十三了,這個時候懷孕宿郢看著周建平滿臉的憔悴,突然有些同情他。
雖然當(dāng)年出了私生子的丑事,但是說實話,若不是周卑那個妓女媽設(shè)計了周建平生下了周卑,而宿芩云又因為賭氣把周卑留在家里膈應(yīng)周建平,事情也不會這么糟糕。
宿芩云是個理想主義者,她眼里揉不得沙子,做事也相當(dāng)感情用事。她當(dāng)初知道周建平在外面有了孩子,不問青紅皂白就跟周建平鬧得不可開交,幾乎就到了立馬離婚的地步。周建平錯也認(rèn)了,好話也說了一籮筐,好不容易把這段破碎的婚姻勉強挽回,可宿芩云還是心底里接受不了,帶著周江飛去了國外,一住就是十年。
周建平月月飛去國外看他們娘倆,錢有多少給多少。看看周江現(xiàn)在這幅吊兒郎當(dāng)?shù)膹U柴富二代的樣子就知道,至少在生活上沒讓他們吃半點兒苦。
在周建平堅持不懈的努力下,宿芩云終于和周江回了國,夫妻倆關(guān)系好了不少。周建平為了討宿芩云的歡心,跟周卑再也沒了往來,一分錢都沒有往出拿過。本以為就要這么消停下來過日子了,卻不想突然又出了這神轉(zhuǎn)折。
宿芩云懷孕了。要是周江知道他媽老樹開花,估計得原地爆炸。早知悉心維護多年的關(guān)系得來的是這樣的結(jié)果,可能周建平早就會放棄這段名存實亡的婚姻了。
“她是跟小江的朋友在一起了。”周建平緩了一陣,繼續(xù)說。
“什么”
“叫柳意,是小江的朋友,學(xué)鋼琴的,理工大學(xué)音樂系研一學(xué)生,今年二十三,跟周卑是舍友。”
聽到這里,宿郢心里一跳。他想起了昨天周卑突然出現(xiàn)在宴會上的事情,接著又想起了周江昨天說的讓他那個會彈鋼琴的朋友去他的西餐廳兼職的事,再一聯(lián)系這幾人的關(guān)系,頓時頭疼不已。
如果說世界上什么事情能叫巧合的話,大概這就是巧合,還是巧合中的巧合。
“柳意怎么寫”
“柳樹的柳,意義的意。你姐姐一向喜歡這種詩意化的名字,當(dāng)初我給小江起周江這個名字,她還氣了好一陣子。”
“確定嗎”
“確定”周建平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笑,“我早就猜到她在外面有人了,只是想著都這個年紀(jì)了了不愿意折騰給人看笑話,不如就這樣湊合著過,所以一直沒挑破,想等她回頭,沒想到前幾天我收到了一個包裹,里面是照片,什么照片你也知道,能夠坐實她跟那個柳意關(guān)系的照片,昨天周卑又親口跟我說了一次。”
周建平說話的聲音都有些抖,說到后面周卑時停住了,大約停了有十幾秒秒,低下頭深深吸氣又吐氣。等他抬起頭時,臉
上已經(jīng)沒有了絲毫的表情,木得滲人。
“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