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應回頭,發(fā)現(xiàn)正是伙長張懷威。
張懷威沒有說話,拿著兩張如同巴掌大的高梁餅遞到陳應手中。
張懷威將高梁餅塞到陳應手中。
陳應心中一暖,差點落淚。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塞。
說實話,這個高梁餅子味道一點都不好,非常粗糙,甚至可以說難以下咽。然而餓得狠了的陳應,依舊狼吞虎咽,如同吃山珍海味。
就在陳應剛剛吃掉一塊高梁餅,第二塊還沒有來得及開口的時候,突然凄厲的戰(zhàn)號聲響起。
張懷威臉色一沉,蹭的一下跳出來,大吼道:“敵襲——集合!”
陳應也不敢怠慢,趕緊將那塊沒有來得及吃的高梁餅子塞里懷里,拿起橫刀,跟在張懷威身后。陳應此時不敢怠慢,他已經有了一次不光彩的經歷,如今已是戴罪立功之身,如果再犯怠軍之罪,就夠斬首了。
當陳應跟著張懷威從營中跑到城中的時候,涇陽縣城已經陷入了火海之中。
西秦兵們手持武器裝備砸開了各家各戶的家門,搶奪他們的財物,淫辱他們的妻女,甚至剝奪他們的生命,縱火焚燒他們的房屋
區(qū)區(qū)一個隊的唐軍士兵,要防守一個縣城,能起到的作用實在有限了。
陳應看到這一幕,嚇得哆嗦起來。
摟著長槍的邱勝得望著張懷威道:“張頭,怎么辦”
張懷威大吼道:“賊他娘,跟他們拼了!”
唐軍一伙十人,除了陳應之外,其他九個人都跟著張懷威沖了上去。
邱勝得回頭看著仍在發(fā)呆的陳應,厭惡的道:“那個兔兒爺又慫了!”
“呸!”張懷威吐了一口涂抹,道:“陳應要是靠得住,母豬能上樹!”
張懷威的大砍掄圓了一計橫掃,一名西秦兵的腦袋就滾落了下來,斗大的腦袋無巧不巧,正滾向陳應,那顆呲牙咧嘴的人頭,還帶著詭異的猙獰
陳應頓時感覺尿意盈盈。
凄厲的慘叫,熊熊的火光刺激著陳應的視覺和聽覺,當看到一名西秦兵手長矛挑起一名尚不足月的嬰兒時。
陳應只覺得一陣熱血涌上了頭部,來自文明社會的道德良知讓他對西秦兵的獸性忍無可忍
陳應腦袋中只剩下一個念頭:“死就死吧!”
陳應不會武功,身上的力氣也不大,唯一的優(yōu)勢就是他在上學的時候,學過人體結構,知道心臟在什么位置,知道如何一刀致命。
當陳應拿著橫刀當成劍,從第一個西秦兵的鎖骨中間空隙刺下去的時候,他的手抖動如篩糠,然而劇烈的抖動,反而加速了這個西秦士兵的死亡。
這名西秦士兵的血噴濺出來,頃刻間染紅了他的面孔。當他的橫刀當胸從另一個西秦兵的兩根肋骨中間刺入心臟的時候,陳應的耳朵已經聽不到四周圍的驚呼和慘叫聲了。
當第三個西秦士兵捂著被割斷的頸動脈狂叫著倒下的時候,陳應的手已經不再抖動,他的目光已經冷冰冰轉向了下一個獵物,對四周歪歪斜斜射來的幾支箭桿視若無睹
“噗嗤”
斗大的腦袋像皮球一樣滾落在地上,鮮血噴射出來。在火光的照耀下,甚是瑰麗。
正在揮刀砍殺的張懷威,還以為回頭會看到陳應的尸體。即使他自大業(yè)八年開始就吃行伍這碗飯,大戰(zhàn)小戰(zhàn)數十,可是同時孤身對陣六個敵人,也會無力回天。
然而陳應卻干凈利落的殺掉了五名西秦士兵,渾身上下如同血水里洗過澡一般的陳應,臉上露出猙獰兇光,拎著刀朝他緩緩走來。
此時的陳應,不再是那個懦弱的兔兒爺,反而如同天神下凡。
張懷威有點懵: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傾刻間殺掉五名西秦兵,剩下那名西秦兵,望著陳應,露出近乎戰(zhàn)栗的目光。
陳應裂開嘴一笑,大有一刀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勢,沖向最后一名拿著斬馬劍的西秦兵。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