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六萬兩銀子,還有惋妃這個名分,便是因為榮嵐自己失寵了,楊眉自忖宮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而且她還有瑞和郡主這張底牌呢!
“好吧,下午我過來,將銀子給你,”榮嵐咬咬牙,“一萬兩銀子不但是今天的買路錢,還要買你楊家的身份!”
“知道了,”楊眉抿嘴一笑,沖縮在一旁裝影子的宮女道,“小心送榮娘子出宮。”
……
惋妃晚上要在宜清閣宴客,收到帖子的宮嬪無不在心里暗罵她為人高調(diào)囂張,但還是第一時間收拾打扮,力求在晚宴之上能艷壓群芳,最好將皇上引到自己的宮里來。
程飛瓊這陣子倒是跟梅昭儀真的親熱了起來,梅昭儀原就無意爭寵,只安然的當著梅家在宮中的一個代表,而程飛瓊在知道了太多的秘密之后,也歇了爭寵的心思,老實的呆在自己的宮中,除了邀梅昭儀跟莫璃下棋,等閑不出來走動了。
“這就剩一個多時辰了,你們還不快回去裝扮起來,賴在我這里做什么”程飛瓊看著坐在窗下專心對弈的梅昭儀跟莫璃,催促道。
“娘娘要是想妝扮,自去便是了,至于我跟莫才人么,就算了,”若不是今天是楊眉封妃后第一次露面,不去太過失禮,梅昭儀都想稱病閉門不出呢。
她是打心眼兒里看不上用那種為人所不齒的手段進宮的楊眉,偏這樣的人,還成了皇上最寵愛的妃子,連皇后也要退一射之地,“咱們這位皇上,也叫人越來越看不懂了。”
看不懂不是因為你蠢,而是因為你比皇上聰明,程飛瓊一笑,自去內(nèi)殿梳妝,“怎么說今天咱們這宮里的姐妹也難得團聚一回,難不成你還準備叫那些人給壓了下去”
“下完棋都回吧,在我這兒混個水飽兒有什么意思咱們到了宜清閣,只管喝酒賞景兒看戲就是了,”程飛瓊走到隔扇門處回身沖梅昭儀促狹的一笑,“這會兒最生氣,怕是咱們那位主子娘娘。”
能不生氣么整個大周誰不知道帝后兩人伉儷情深,皇上為了皇后后宮空置多年,這世上的女兒,哪個不是曾經(jīng)對皇后娘娘心情敬佩跟羨慕,可是真的入了宮,看到了一切,梅昭儀才發(fā)現(xiàn)是自己想多了,原來皇上跟皇后也不過普通夫妻,再深的患難之情,也是會隨著時間磨滅的。
前有秦妃,后有惋妃,這宮里一旦開始進人,所有的恩愛都成了傳說,“她也夠可憐的,還不比咱們,”
她們終歸是為了家族才入的宮,從來不為情愛,梅昭儀說完,陡然想起程飛瓊曾經(jīng)找她傾吐過心事,忙道,“你能想開真好。”
想開她有什么想不開的程飛瓊含笑走進內(nèi)殿,她從來沒有將皇帝當成自己的良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利益的謀劃,她斗倒了秦妃,換來的也只是短暫的恩寵,她只求靠著這些恩寵能順利的懷上身孕,卻沒想到得到的是一次次的失望,現(xiàn)在倒好了,先是李靜宜獨占君心,搞得隆武帝不顧人倫也要把她弄進宮,后有楊眉得寵,成日將皇帝攏在自己宮里。
程飛瓊啞然失笑,一邊肖想自己的親外甥女,一邊將楊眉捧上天,梅昭儀說的也沒錯,她們這位皇上還真是叫人看不懂呢!
得知寵妃楊惋妃要在宜清閣設(shè)宴,宮里眼頭兒亮的哪有不巴結(jié)的,不但早早的將宜清閣給收拾布置了出來,就因為楊妃娘娘說想賞閣邊不遠處的那片臘梅,為了叫娘娘能在閣子里便看的清楚,內(nèi)務府的太監(jiān)硬是叫人在梅林里掛上了點點宮燈,淡黃的梅花映著各式宮燈,整個梅林恍如仙境一般,引得來赴宴的宮嬪們無不駐足流連,更有擅諛的低等妃嬪,直接將這心思歸到楊眉身上,話里話外都在稱贊楊妃娘娘心思精巧。
楊眉心里存著事,懶怠跟她們虛與委蛇,當初她在靜思殿的時候,每每去給皇后娘娘請安,可沒少聽人奚落,自得了皇帝寵愛之后,又因為爭寵沒少跟蘇晚君明爭暗斗,楊眉不是大度人兒,也沒必要向人彰現(xiàn)賢德,所以對于如今這些奉承話,她連理會都懶怠理會,只靜靜的坐在主位上,等著皇上跟皇后大駕光臨。
隆武帝心情極好,李靜宜病了,他派去迎的人已經(jīng)出發(fā)了,想到不用一個月,自己就能見到李靜宜了,隆武帝恨不得時間須臾而過,省得他在皇城內(nèi)苦苦期盼。
這些日子他在夢中跟神女相會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雖然每每都暢意無比,隆武帝卻將他時常夢到神女的原因歸結(jié)到他太過思念李靜宜所致,他甚至想像著如果李靜宜回來了,跟她春風一度,是不是就像他在夢中跟神女相會一樣,痛快淋漓,銷魂無比!
以往云后是絕不會跟隆武帝同乘御輦的,在她看來,那不是賢后所為,但是這次,當皇帝心不在焉的邀請她上輦的時候,她沒有再像以前那樣拒絕,而是溫順的跟在隆武帝的后頭,上了那架只屬于皇帝的御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