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花圃開滿了秋菊,祁唯羿剛從車上下來,就聞到滿溢的花香。
他順著香味瞧了眼,見那些菊花色彩斑斕形態(tài)婀娜,還挺好看的。祁遠安跟潘玲玲顯然有很多閑余,把滿院菊花養(yǎng)得很好,花蕊上還掛著新鮮的水珠。
祁涵跟著走下來,順著崽崽視線疑惑的瞧了眼,“家里什么時候種了花”
記得之前來得時候,院子里只有葡萄架,左右鄰里的小孩還在架子底下鉆來鉆去捉迷藏。到葡萄成熟的季節(jié),祁遠安總會摘下來送給他們一些。
“你也不知道”某位小朋友最擅長甩鍋,斜斜瞪了眼祁涵,豎起眉頭質(zhì)問,“你多久沒回來了”
“都說很久了,上次好像是四五月,還沒入夏。”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了十一月,粗略算算居然長達半年。
難怪祁遠安耐不住寂寞,打電話催促祁唯羿。
“你呢”祁涵問了句。
祁唯羿挪開視線,聲音很輕的嘟囔,“過年。”
行吧,這祖宗已經(jīng)將近一年沒回來了。
祁涵垂下腦袋反思片刻,想到某個公益廣告的標語關(guān)愛空巢老人,莫讓等待成為遺憾。
“我以后會每月抽幾天時間,定期回來看看的。”祁涵迅速做出決定,蹲在花圃便仔細觀賞那些秋菊。
里屋的人聽到動靜,潘玲玲拿著大象造型的綠色小灑水壺過來,停在花圃邊澆水。
她邊澆水還邊嘟囔,“小唯,小羿,小涵,你們要快點長大啊。”
“我為什么要長大”祁唯羿莫名被叫了兩次,蹙起眉疑惑的看著她,覺得老太婆神神叨叨的。
好端端,瞎說什么呢
潘玲玲像是沒聽到他的話,繼續(xù)說,“啊呀,小涵你又長了一個花骨,真好啊。我還以為你要枯萎了,結(jié)果這么爭氣,沒讓奶奶失望。”
祁涵怔愣片刻,挪到潘玲玲后面,順著他的視線瞧過去,看到花圃中一株菊花長了新的花骨朵。
某個想法在祁涵腦海中漸漸成型,可他拒絕接受。
“小羿今天又變漂亮了,加油多喝點水。”潘玲玲把小灑水壺挪到旁邊,樂呵呵繼續(xù)說。
“嘖。”祁唯羿迅速看透真相,嫌棄的說,“你們之前,把那只狗叫我的名字,現(xiàn)在又把花叫小唯小羿,我出場費很高的”
“狗子改名了,它以后叫旺財。”潘玲玲轉(zhuǎn)過身來,握住灑水壺在祁唯羿面前晃了下,“還是養(yǎng)花好,只要澆水施肥,它就會乖乖長大讓你看。養(yǎng)孩子啊,長大全長腿跑了。”
“奶奶”祁涵聽出他話外之音,無奈的叫了聲,卻沒有什么能辯駁的。
潘玲玲轉(zhuǎn)向長孫,盯著他看了會,悠悠嘆了口氣。
“我知道你工作辛苦,平常也不忍心催你。只是我跟你爺爺年紀大了,孤零零在家,總希望有人回來看看。”潘玲玲拿起苦情劇本,說的有模有樣,演技堪比優(yōu)秀女演員。
“嘖,戲過了。你跟那老頭子每天串門打麻將,跟周圍老頭老太太聚在一起,壓根想不到我吧。”祁唯羿早早看穿真相,點破道,“你要是真的想我,早就來我家了。”
潘玲玲猜到會被他看穿,依舊臉不紅氣不喘,還裝模作樣咳嗽兩聲,“那是我年紀大了。”
“年紀大上周還去爬山”祁唯羿戳穿他的謊言,掏出手機翻開祁遠安朋友圈。
那個老頭學(xué)會發(fā)朋友圈的技巧之后,每天無論大事小事都會拍照傳上去,還強迫別人給他點贊。
祁涵反應(yīng)過來,指著爬山照片說,“對啊,爺爺上周打電話,非要我給他點個贊。”
“你反思一下,這種事他從來不找我。”祁唯羿叉著腰,洋洋得意的說。
“按照你的脾氣,沒屏蔽就很難了,他可能不找你。”
祁遠安每天早餐午餐晚餐,平常跟老頭聊天下棋打麻將,偶爾去踏青爬山,無論做什么都要發(fā)動態(tài)。
少則三四條,多則五六條。祁唯羿最怕這種刷屏的人,原本以為他肯定早都屏蔽了。
沒想到崽崽還把自家祖宗留在白名單,而且每條發(fā)送的內(nèi)容都記得。
“他應(yīng)該反思一下。”祁唯羿走進里屋,沖向匆匆拿起報紙,假裝淡定沉穩(wěn)的祁遠安。
祁唯羿一把搶下報紙,挑高眉頭瞪他。
“你每天把朋友圈當(dāng)生活記錄,總讓我有種跟你同居的感覺。所以就算很久沒見,也完全想不起來這件事。”祁唯羿指著他鼻子,理直氣壯的把責(zé)任都推過去,“所以,都怪你”
“怎么能怪我呢”祁遠安心虛的摸摸鼻子,“阿羿和涵涵才是,都刷不到你們的消息。”
“我工作忙,沒有時間發(fā)。”祁涵說。
祁遠安又把目光轉(zhuǎn)向祁唯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