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鄭燕如對鄭令意似乎親近許多,鄭秧秧心里倒是沒什么,鄭瑩瑩心中卻稍有些不痛快。
戴好耳墜子,鄭令意對著鏡子照了照,害羞又靦腆的笑了。
鄭燕如不是個害羞的性子,她的兩個親姐妹身上也絕沒有靦腆的一面。
她的幾個庶妹大多是羞怯的,鄭嫦嫦的羞怯里帶著幾分稚嫩,而鄭綿綿的羞怯里帶著幾分懦弱。
鄭令意這羞怯卻又不失坦然的性格,鄭燕如是很喜歡的。
鄭燕如又自作主張的給鄭瑩瑩選了個雞血紅鐲子,給鄭秧秧挑了個珊瑚手串,給鄭令意塞了一對百合捧鬢,一枚白玉挑心。
這每人三件,應(yīng)是極公平的。
只是鄭燕如忽又想起鄭令意大病初愈,便又給她挑了個兔絨瑪瑙眉勒,說是讓戴著,免得額頭受涼。
眉勒有些大,鄭燕如讓知夏快快改了幾針,順手就幫著給鄭令意戴上了。
鄭令意摸了摸自己額上的眉勒,又瞧著手里的首飾,輕聲道:“三姐姐,謝謝你。”
鄭秧秧略笑了一聲,道:“十五妹,你戴著不錯呢。”
這眉勒本沒什么稀罕的,會個針線活計的自己都能做,只是上頭那一顆碩大的瑪瑙石,卻值不少銀子呢。
鄭瑩瑩心里有些酸,也就默不作聲了。
她這人心里藏不住事兒,有個什么的都寫在了臉上。
幸好鄭秧秧主動說自己耽誤了鄭燕如的功夫,要回去了。
鄭瑩瑩也趕緊跟著道謝離開,否則她的心思讓旁人瞧出來可怎么好
她們倆都走了,鄭令意自然沒有理由留下,也跟著兩位姐姐離去了。
知夏送走三人后,返身回屋內(nèi),看著正在收拾首飾的鄭燕如,頗為心疼的說:“三姐兒,何必巴巴的拿真東西出來給她們挑呢她們也戴不出那些首飾的氣度。”
鄭燕如瞧了她一眼,說:“我的首飾多的戴不完,送妹妹幾件怎么了再說了,我喜歡的一件也沒拿出來。”
知夏嘆了口氣,上前替鄭燕如收拾,道:“我知道姐兒的心思。”
“你既知道,還說這話做什么”鄭燕如起身,有些氣悶的推開窗子。
鄭楚楚嫁了個瀕死的夫君,邱姨娘又被送到了籮筐莊。
魯氏這番做法,鄭燕如是極不贊同的,去魯氏跟前說了一通,還被罰斷了一月的糕點(diǎn)。
她思來想去,總覺得虧欠了這些庶妹和姨娘。所以才拿了自己首飾出來送人,年幼些的庶妹,則待她們長大些再送。
她還讓人悄悄的打聽過邱姨娘的情況,說是被關(guān)了起來,每日的飯菜都是餿的,也不知能熬多久。
“還有那吳家的四哥兒,咱們這家里往來的都是些什么人吶!做下的都是些什么事兒啊!”鄭燕如頹然且無奈的說。
“姐兒,奴婢知道您心善。您莫要再管旁人的事兒了,也要想想自己的婚事才行呀。”知夏語重心長的說。
鄭燕如自嘲一笑,道:“我的名聲全讓鄭容幸那個王八蛋給糟踐壞了,還有誰家要娶我”
鄭國公有一親弟名叫鄭渠,不知何緣故,他們親兄弟早早的就分了家。
鄭容幸是鄭渠的嫡子,也就是鄭燕如的堂哥,她從小被嬌寵慣了,一張臭嘴聞名京城。
前年,兩家人極難得的一道過年,鄭容幸和鄭燕如起了些口角沖突,魯氏是出了名的護(hù)短,所以這小子明面上忍氣吞聲,一扭臉到外頭把鄭燕如的相貌描繪的奇丑無比。
氣得魯氏極難得的沖鄭國公嚷嚷了幾句,鄭國公也未給她臉色瞧,這畢竟關(guān)系到鄭燕如的名聲呀。
鄭燕如無鹽女的名聲已經(jīng)散出去了,魯氏拼命找補(bǔ)也是成效甚微。
若是鄭燕如貌若天仙,自然有人替她辯解。
可惜她相貌本就不美,難不成要人到處去說,“那鄭國公府的小姐只是相貌略丑,并不是極丑。”
那不讓人笑掉大牙才怪!
魯氏只好費(fèi)銀子費(fèi)心力,往外去散鄭燕如是個才女,才華斐然的消息。
只是這才女也不是那么好當(dāng)?shù)模嵮嗳缬谠姇掀狡剑鳟嫷褂袔追謽啡ぃ皇强沼袠啡ぃ瑳]有天分。
魯氏不知從哪兒尋來了一沓詩文,要鄭燕如熟讀熟背,充作是她寫的。
鄭燕如起初不肯,禁不住魯氏又哭又罵,還硬是不肯告訴鄭燕如這詩文出自誰人之手。
母女兩人僵持良久,直到魯氏擅自的把這些詩文給散了出去,說是鄭燕如所寫的,她無力回旋,這才昧著良心將這詩文據(jù)為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