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歡閣和常祥閣西墻和東墻后頭,分別就是西清園和東清園。
所以,這平日里,嫡女們是絕少去椒園的。
鄭燕纖也是無意中聽侍蘭說起,說那椒園里如今這時節(jié)竟還有蝴蝶,這才引得她去。
丹朱沒去東苑尋九娘和蔡姨娘,而是徑直去了椒園挖香雪球。
沒想到在九娘鄭秧秧正拿著花鋤在椒園里忙活呢。
一般的世家小姐總嫌這事兒污糟,雖愛花,可鮮少有人親自動手打理。
丹朱來的時候,鄭秧秧正小心翼翼的翻動著泥土,拔去雜草,忽聽得身后有人咳嗽,便回過身去。
那是一張額上有微汗的粉白面龐,像那夏日雨后的荷花一般清麗。
鄭秧秧見是丹朱,身后還跟著侍蘭、侍桂,心里已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她緩緩的站起身來,看著對面三人。
“九姐兒在這忙活呢您算是有福了,日后這叢香雪球挪到了咱們西清院,有的是人伺候,就不勞動您了。”
丹朱雖說是一口一個您,可語氣隨意,并沒半分尊重。
她眼睛往身后一掃,侍蘭、侍桂兩人便上前挪花。
侍蘭和侍桂與九娘一樣,同是愛花惜花之人,私下偶爾也會說上幾句話,算是有些交情。
這叢香雪球九娘當孩子一般照顧,養(yǎng)的極好。
侍蘭和侍桂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比得上她,再加上植物移了地,自會傷根,若是開的不好,又是一樁,麻煩差事!
“九姐兒,對不住了。”侍蘭蹲下挖根時,偷摸說了一句。
鄭秧秧沒有說話,只是偏首望了望那從白如雪,粉如霞的香雪球,對丹朱道:“這叢花的運道如此之好,九娘能看顧些時日,實在是九娘的福氣。”
這阿諛奉承之話,沒有人是不愛聽的。
丹朱笑了笑,道:“九姐兒一貫是個懂事的。今個兒小廚房剩了些桂花糕,等下讓人給蔡姨娘送去。”
“多謝丹朱姐姐。”鄭秧秧垂首一笑,將手里的花鋤扔到竹簍,拎著便走了。
一碟子剩下的桂花糕,還得要丫鬟來賞,自己算是個什么小姐!
鄭秧秧嘔心的很,面上卻是云淡風輕。
‘罷了,一叢香雪球換她們母女的命,也算是筆劃算的買賣。’
鄭秧秧一面想著,一面走著。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東苑門口。
“九姐兒回來了。”巧染正拿著個銅盆立在樹下,樹下的泥土深了一塊,想來是剛潑了臟水在這。
“嗯。”鄭秧秧點了點頭,道:“姨娘好些了嗎”
“好些了。”巧染跟著九娘進了東苑。
蔡姨娘自從那回在太陽底下暴曬失了孩子之后,身子就大不如前了。每日強撐著去給魯氏請安后,回來便只能躺在床上了。
鄭秧秧進屋便喊了一聲,“姨娘。”
“誒。”蔡姨娘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
鄭秧秧心疼的看著她蒼白無血色的面容,接過巧染遞過來的紅糖生姜水,喂了一勺給蔡姨娘。
剛喂了小半碗,丹朱賞的桂花糕便到了,由安和居的一個小丫鬟送來的。
“好好的,賞你這個做什么”蔡姨娘許久不吃這些糕點了,十分高興的咬了半口,細細咀嚼著。
鄭秧秧見蔡姨娘高興,心里也舒坦了些,道:“要了我那叢香雪球,便補我一碟子桂花糕。”
蔡姨娘知道鄭秧秧有多寶貝那從香雪球,聞言也吃不下桂花糕了,細長寡淡的眉毛深深的蹙著。
“姨娘,你別這樣,那叢香雪球也算是派了大用場了,不虧。”鄭秧秧起身掩上了房門,對蔡姨娘道。
“什么用處”蔡姨娘不解道。
鄭秧秧在蔡姨娘耳畔輕語幾句,蔡姨娘驚道:“六姑娘是你設計來椒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