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璃提起包逃亡般的離開。她有些悲哀地想,為什么自己每次離開都是帶著從董胤寒那里得來的傷,罷了,她再也不要在意這個人了。
董胤寒雙手捂面,沉默著。沈子衿知道小權(quán)這場勝利是他以撕扯自己的傷疤為代價的。他打得顧璃卸甲逃跑,也讓自己遍體鱗傷。
沈子衿走到他身旁,替他抹去西裝上沾上的水漬,董胤寒抬開手掌,眼角帶著淚。一個多月不見,沈子衿見他瘦得可怕,眼白布著血絲。
“小權(quán),是真的嗎你看見了……”沈子衿心疼地問,如若胤寒說的是真的,那個小男孩該有多害怕。
“我騙她的……”董胤寒戲謔地說,“事情就是顧璃說的那樣。”
沈子衿呆在原地,她幾乎相信了剛才小權(quán)說的話。
“可那時候,你叫我快跑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看見我媽的樣子,你會被嚇著的。”
“小權(quán),你怎么很無所謂的樣子,誤害了這么多人,你……你一點(diǎn)兒都不內(nèi)疚嗎”
“沈子衿,你又是來給我上思想道德課的嗎”董胤寒嘲諷地問,“我在你這里聽到的討伐,比我過去二十年都多。”
“你解決了那么多線索,可還有我,只要我把事情都說出來,你殺張勇的動機(jī)就足了。”沈子衿賭氣著說,并不真想這么做。
“那你怎么還沒去”董胤寒挑釁地問。
“因?yàn)槲疫€對你抱有希望,我在等你告訴我一切,這么多真真假假的事情,我已經(jīng)弄不清了,”沈子衿眼淚又涌了出來,“到底誰說的是真的”
“你想了解什么就是你以為的那樣,做你想做的吧。”
沈子衿氣惱地離開了,她多希望干媽今晚直接來她夢里告訴她究竟是怎么回事,究竟該拿小權(quán)怎么辦。
“王明的話不可信,小權(quán)又對當(dāng)年的事諱莫如深,我心里隱隱覺得他在瞞著什么,你愿不愿意幫我查一查”沈子衿攪動著面前的咖啡,憂愁地望著顧晨。
顧晨點(diǎn)頭表示答應(yīng),他很想問沈子衿為什么不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告訴警察,到時候警方查一查就知道真假了。恐怕在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想放董胤寒一馬,顧晨想到此處,不禁有些心疼沈子衿,她不該讓董胤寒如此羈絆,不該讓他毀掉自己的生活。
“我之前找私家偵探查過他,王明也查過,我那里有些資料,晚上我發(fā)給你吧。零零碎碎的,或許結(jié)合你知道的,會發(fā)現(xiàn)更多。”
“謝謝你。”
“千萬不要謝我,”顧晨慚愧地說,“我只覺得自己做得不夠多,還不起對你造成的傷害。”
沈子衿望向窗外:“我們不要談過去了,往前看吧。”
當(dāng)天晚上,沈子衿細(xì)細(xì)地看了一下顧晨發(fā)過來的資料,的確比較細(xì)碎。大部分都是關(guān)于他公司的情況,里面附帶了公司的資料,關(guān)于公司創(chuàng)始人董政的部分,顧晨在旁邊打了問號,估計是弄不清董政為什么會把第一家分公司交接給董胤寒吧。沈子衿在董政的資料部分掃了幾眼,妻子病逝――公司上市――女兒董蘭蘭。
他的女兒原來是董蘭蘭,那她……豈不是胤寒的妹妹
沈子衿回想起胤寒和董蘭蘭那僅有的幾次見面,不知道胤寒當(dāng)時心里是什么感受。
第二部分資料格式有些不同,有好些英語地名人名,應(yīng)該王明給顧晨的,內(nèi)容大部分是關(guān)于楊安和陳政的。王明整理了一些時間線,前面是關(guān)于楊安的,后面是關(guān)于陳政的。
“陳政到英國……住在cardiff……被鄰居控告孌/童……收到法院傳票前失蹤,至今行蹤未明。”
行蹤未明
難道是那時候被胤寒沈子衿搖了搖頭,好似這樣就能把這個猜測從根本上否定掉。沈子衿此時忽然想到一個人――小權(quán)的父親,他一定知道一切。
沈子衿找到上次留下的號碼,立即播了過去,電話響了許久卻沒人接聽,沈子衿以為他忙,沒想到在幾分鐘接到董政的回電。
“沈小姐,你怎么會找我胤寒怎么了嗎”董政疑惑地問道。沈子衿霎時沒有信心了,胤寒父親對胤寒的情況好像一無所知。
“董先生,你了解你的兒子嗎”沈子衿問。
“了解一部分吧,你是想問什么”
沈子衿不知道董政知曉到哪種程度,只好模糊地問:“他好像瞞了我不少事情,我有點(diǎn)擔(dān)心。”
董政笑了兩聲:“放心,他不會背叛你的。”
董政似乎是以為沈子衿在說胤寒在外面有女人,兩人說不到一塊兒,沈子衿只好道了再見。
辦公室的董政抬頭看了一眼董胤寒:“你們倆怎么了她都問到我這里來了。”董胤寒今天來總部開會,會議結(jié)束后,董政為了單獨(dú)交代他一些事情,把他留了下來。
“我們分手了,”董胤寒淡淡地說,“她一直在懷疑我。”
董政一下明白自己兒子忽然瘦這么多的原因了,不禁擔(dān)憂起來:“怎么會這樣不過你這么愛她,她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她和母親不一樣,”董胤寒黯然地望著父親,“我早該清楚這一點(diǎn)。”
“胤寒,你絕對不能承認(rèn),是那些人對不起你和你媽,我不想再看見你受苦了。”
董胤寒笑了笑:“我回公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