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寧恒市看見董胤寒。
準確地說,趙麗也不確定那究竟是不是董胤寒。這周,楊安帶她來寧恒的度假村玩了一天,隨后帶她來了一個叫做“玫瑰天堂”的小區(qū)暫住一晚,說是熟人的地方。
趙麗就是在玫瑰天堂的停車場看見董胤寒的,當(dāng)時他一身黑衣黑褲從車里走出來,有力地扣上車門,臉上剛毅的神情讓他一下子退去了身上的男孩氣息,反而更像一個干練穩(wěn)重的成熟男人。
他不過十八歲!難道只是長得像,并不是同一個人趙麗從車上走下來,站在車前,她想知道等會那個人看見她會是什么反應(yīng)。他慢慢走近,朝這邊望了一眼,但他的目光并沒有落在趙麗身上,而是看向了從駕駛座出來的楊安,隨后才看了一眼趙麗,但臉上沒什么表情,就像不認識她一樣。
趙麗一直盯著他看,難以置信世上會有長得這么像的兩個人,這不可能!看著他經(jīng)過自己身邊時仍然沒有絲毫反應(yīng),趙麗忍不住叫了聲“董胤寒!”,他沒有回頭,甚至在這么安靜的停車場,趙麗又叫得這么大聲,他的背影卻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顫動。
趙麗愣愣地看著那個人離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地:“真的不是董胤寒嗎”
“認識的人,還是認錯了”楊安望著那人的背影問。楊安也許只是隨意一問,但趙麗卻覺得像被在審問似的。
“也許吧,”趙麗小聲說,“他和我一個認識的人長得一模一樣。”
“打電話給你認識的那個人,如果那個人電話響了,不就是他”楊安略顯突出的眼球直勾勾的盯著她,那種壓迫感讓趙麗無論說什么都覺得惶恐。
趙麗感覺到他不高興,小心翼翼地說:“我沒想到反正也不是什么熟人,我不打了。”
“你打,他走遠了,你聽不到電話鈴聲。”楊安用命令似的口氣說。
趙麗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背影,撥了董胤寒的號碼。電話通了,但是停車場沒有響起任何聲音。趙麗失望地掛了電話,那真的不是董胤寒嗎實在太像了。
趙麗不甘心地加快了腳步,想跟上去再觀察一下,可那人早已沒入夜色里,沒了蹤影。朦朧的街景仿佛在暗示現(xiàn)實的虛幻,天氣越來越寒冷,夜晚來得越來越早,李璧望著窗外黑盡的天空,對自己說,不用等了,顧正德今晚是不會回來了。
她獨自坐在偌大的客廳里看著電視。顧晨回來的時候,李璧見他左手一直別在身后,神情也不正常。她心想顧晨是不是藏了什么見不得的東西,于是在顧晨快要溜回房間的前一秒,李璧叫住了他。
“顧晨,你過來一下。”
顧晨正在為自己從客廳走到房間都沒有被李璧發(fā)現(xiàn)而竊喜,沒想到功敗垂成,在他進房間的前一秒被李璧叫住了。顧璃見狀連忙諂媚地伏到李璧膝前:“媽,有什么事我來幫你。”李璧看著顧璃的諂媚樣兒,更加確定顧晨有什么事兒瞞著她。
“你又想幫你哥瞞什么事兒從小到大都這樣,不膩啊你們倆!顧晨,快點下來,老實交代藏什么了!”
顧璃默默地退到一邊,哀怨地看著顧晨,用表情告訴他“你還是老實交代”。
“我沒藏什么。”
“沒藏什么,你一直把手背在后面干嘛快點過來。”
顧晨垂著頭,走過去,伸出纏著紗布的手。李璧炸了一般從沙發(fā)上竄起來,指著顧晨的手掌,高喊:“怎么傷的”
“自己摔的。”
“你當(dāng)我傻,老實說。”
“今天在酒吧被人打了。”
“我就說,讓你別去酒吧唱歌,之前就告訴你,酒吧亂,你不聽,這下好了。”
顧晨就是不想聽見李璧說這些,才想瞞著她。之前讓她同意自己去酒吧唱歌,顧晨和顧璃就勸了她好久。要是讓她知道自己受傷了,她更有理由不讓顧晨在酒吧唱歌了。
“這只是意外,媽,你別這么上綱上線。”
“不管怎么樣,以后不準去了。”李璧嚴厲地說。
“不行,我簽了合約,必須唱。”
“違約金賠就是了,你媽賠不起嗎你不要找借口。”
“我就是想唱行不行”顧晨有些惱了,“我想做點自己喜歡的事情還不行了”
“你懂什么不聽老人言,現(xiàn)在不吃虧了”顧璃見兩人都生氣了,趕緊勸說:“媽,你別急,和哥好好說。”
“好好說,他能聽嗎”李璧吼道。顧晨不服氣地說了句“老想控制別人,真不知道爸怎么受得了你。”李璧忽地變了臉色,揚手給了顧晨一巴掌。
“受不了就滾,別假惺惺。”
顧晨被這一巴掌煽出了火。
“滾就滾!”顧晨摔門而出,顧璃小聲叫了句“哥”,想跟出去,李璧叫住她,讓她回房間睡覺去。顧璃沒見過李璧發(fā)這么大的火,不敢說什么,乖乖地回房間睡覺去了。顧璃擔(dān)心哥哥,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快十一點時,顧晨給她發(fā)了短信,說去子衿家了,讓她別擔(dān)心。
顧晨來找沈子衿的時候,沈子衿剛剛睡著,一開始是小達的叫聲把她吵醒的,后來才聽見是顧晨的聲音。
沈子衿趕緊去開了門,顧晨這么晚來找她,肯定是發(fā)生什么事了。
“能收留我一晚上嗎”顧晨站在門口對沈子衿說。
“快進來,我已經(jīng)把小達拴好了。”
顧晨走到亮處,沈子衿才發(fā)現(xiàn)他微紅的左臉和裹著紗布的手掌。沈子衿心疼地摸摸顧晨的臉,又去握顧晨的手掌,但怕弄疼他,所以沒有用力,只是輕輕地捧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