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書亭這邊更占理,但付向鄴還是面無愧色,很從容地回復(fù)她:“那是因為你剛才不夠誠懇,而且半途而廢。”
付向鄴早上拿喬不愿給她號碼,現(xiàn)在竟然還敢把責(zé)任扣她頭上,還真會顛倒黑白。霍書亭越聽越來氣,兇巴巴地反駁回去:“那你就夠誠懇了”
“嗯,至少我還算坦蕩。”付向鄴收回手機,眼神來回在她臉上逡巡,帶點玩味的意思。
霍書亭在付向鄴跟前就是一只河豚,一被他刺激就變得氣鼓鼓,她感覺付向鄴在拐彎抹角地諷刺她,一定要問個明白才肯走。
“你坦蕩什么了展開了說。”
付向鄴慢慢靠近她,身體一直朝著她向下傾斜,直到嘴唇貼到她耳朵才停下來,他貼得緊,距離不近不遠十分曖昧。霍書亭以為他被逼急了要咬人,一時之間腦子一片空白,驚得全身僵硬,坐在原位一動不動。付向鄴見她緊張成這樣,刻意頓了頓,再壓低嗓音開口說:“我想約你,所以找你要手機號碼,還不夠坦蕩”
霍書亭身子不自覺地往后撤,嘴上不肯認慫:“你是想約什么啊”
話聊到這里,付向鄴終于忍不住笑了一聲,他退回原位,斟酌著說:“暫時,先約吃飯。”
這話說得朦朦朧朧,有一絲絲調(diào)情的意味,霍書亭分辨不出他的意圖,不想貿(mào)然回應(yīng)他,只能裝傻裝到底。
“愿意嗎”
付向鄴又問了一遍。
霍書亭以前被他收拾怕了,他突然這樣殷勤,霍書亭反而覺得無所適從。
“算了。”付向鄴嘆一口氣。
他怎么又變卦了,也不繼續(xù)堅持一下。霍書亭嘴角抽了抽,心里叫悔不迭,剛剛她就該順著臺階下的。
付向鄴把車開進學(xué)校,找了個車位停進去,“我就在這里等你,練完來找我。”
“啊”
這到底是演的哪一出啊,霍書亭越來越迷惑,“你不忙別的事情”
“我等你。”
“真等我”
付向鄴神情里暗含著些許幽怨,“不然呢。”
“哦,那你等吧。”
霍書亭確實對付向鄴有一些情愫,但也不想在他面前顯得低人一等。她沒有表現(xiàn)出受寵若驚的樣子,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樣的禮遇。男人嘛,總是這樣,不會珍惜唾手可得的東西。
“好。”
霍書亭不留戀地下了車,繞到付向鄴車窗朝他笑了笑,再轉(zhuǎn)身邁著輕盈的腳步,漸漸走進那條林蔭小道。
付向鄴坐在車內(nèi),安靜地看她走遠。天色滌蕩澄澈,道路兩邊的大樹遒勁繁茂,微風(fēng)吹得樹葉沙沙作響,鳥雀的啁啾時隱時現(xiàn),一派青春蓬勃的氣象。霍書亭慢慢地走著,帶著優(yōu)雅地身姿和搖曳的裙擺,融入這樣生機盎然的畫面。她前向走了一段路,忽地停下腳步,扭頭朝付向鄴看了一眼,短暫停留后立即轉(zhuǎn)過身去,身影漸漸湮沒在拐彎處。
嘶,越來越會磨人。付向鄴笑了笑,隨后關(guān)上了車窗。
霍書亭強裝鎮(zhèn)定,也就淡定了一小會兒,等走出付向鄴的視線范圍內(nèi),立刻就小跑奔回了宿舍樓。
余知意在被窩里睡懶覺,聽到開門聲,頭往外一探,略感詫異地問:“咦亭亭,你這么早就回來了啊不順利嗎”
寢室窗簾嚴絲合縫地關(guān)著,屋里漆黑一片。霍書亭抹黑走到自己衣柜前,翻找著自己的舞鞋和練功服。她一邊找東西,一邊回答余知意的問題:“挺順利的,今天上午得跟小王上隔壁學(xué)校教舞蹈課去,所以我就回來啦。”
霍書亭一回來,余知意瞬間就困意全無,抓緊分分秒秒跟她八卦:“哦,那你們相處得愉快嗎”
“還行吧。”霍書亭找不到合適的詞語評價,“我覺得有點怪怪的,他好像跟以前不大一樣。”
余知意問:“那他有再單獨約你出去的意向嗎”
“有啊,他送我回來的時候叫我今天中午一塊吃飯呢,現(xiàn)在估計還在學(xué)校停車場等我呢,我也搞不懂他。”
余知意聽了直替她可惜:“那你還回來做什么好不容易有單獨相處的機會,怎么不珍惜啊要不你找你們班同學(xué),讓別人替你去上課吧。”
“算啦,你不了解付向鄴,他這個人以前特愛逗我玩兒,他是不會讓自己吃虧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估摸著他是有事情要我?guī)兔Γ圆艜@樣。”
“啊……”余知意不解,“他要你幫忙,你就幫啊,多一些接觸的機會,才有可能產(chǎn)生感情的。”
“放心吧,真要我?guī)兔Γ乙欢〞偷摹V徊贿^我不想顯得太主動,我也有我的生活啊 。如果我放棄這些安排圍著他轉(zhuǎn),他是不會領(lǐng)情的。你也學(xué)著點哦,有男生想要跟你約會,一定要考察對方的誠意,多拒絕幾次,他如果真的喜歡,一定不會輕易放棄的。”
余知意語塞,又找不出更有說服力的理由。“亭亭,你好多歪理啊。”
霍書亭:“太容易到手的,他們不會珍惜的。”
“唔,”余知意輕易地被她說服,“好像是這個道理,但是你也別太冷淡吧,也要給點暗示嘛。”
唉,霍書亭氣餒,難道她前幾年給出那么多暗示,還不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