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側妃長得還真不錯,面龐婉麗如蓮,眉目雅致。不是什么艷冠絕倫的美人,卻有種脫凡仙子的味道,清雅韻致,叫人眼前一亮,賞心悅目。
為了不讓那些妃嬪夾針帶刺地盯著我,轉移她們的注意力,我朝陳頊淺笑輕盈的調侃一句,“王爺的側妃真是漂亮,有佳人作陪,王爺真是艷福不淺。”
“可不是。”剛才幫我說話的嚴淑媛嫻靜淡雅一笑,“尤其是眉目間那股脫俗出塵的氣質都可以跟上婉昭儀了。”
側妃只是疏疏報以一笑,溫謙有禮道:“娘娘過譽了,妾身粗鄙之容怎么能跟昭儀娘娘相提并論呢”
細致一打量婉昭儀和安成王側妃,還真是呢,這兩個人不甚相似,但身上那種清雅如仙子般的氣質幾乎是如出一轍。
嚴淑媛笑容溫煦夸贊一句,“側妃妹妹果然玲瓏乖巧,難怪王爺喜歡。”
陳頊刀刻的臉龐一動,透出一絲疏落的笑意,轉向陳蒨,“要說艷福不淺,臣弟怎及得上皇兄呢皇兄有后宮佳麗三千,有皇后嫂嫂,貴妃、淑媛娘娘相陪,又得了婉昭儀和柔修儀這樣的絕艷殊麗,才是真正的艷福無邊呢。”
絕艷殊麗這詞用在婉昭儀身上再合適不過,可用在我身上,有點托大了吧,我可不認為自己有那樣的容貌。
“頊弟這話可就不對了,后宮雖有佳麗三千,可真正合朕心意的是少之甚少。”陳蒨柔若柳絮般的目光“深情”地投向我,“朕有了青兒已足矣。”
他這么說是后宮佳麗三千都不合他心意,只有我一個合他心意了這樣的說辭要置在場的妃嬪于何地我的頂上有一團火在躥起,陳蒨真是什么麻煩就往我身上招什么,為了引得他那幫妃子跟我過不去,他還真是什么惡心的話都說得出來。
一聲冷哼聲起,卻見孔貴妃直直站起,面色如寒玉瑩雪,硬硬的語氣,“陛下,臣妾身子不適,先行告退。”
陳蒨對她也沒什么好臉色,巴不得讓她趕快走人,“準。”
孔貴妃裙裾一掀,飄搖如北風刮雪獵獵的姿態(tài),肆意張揚地提步離座。
大概這位孔貴妃也受不了陳蒨這樣惡心的綿綿愛意的情話,忍不住要提前走人了。
有了孔貴妃離席的先例,我更是坐不住了,便飲了幾杯菊花酒,借口頭痛不勝酒力要回宮歇息。陳蒨想來演戲也演累了,不想再對著我這張臉了,便爽快地答應,用虛情假意的憐惜的目光送我離開。
遠離了賦菊臺,我一直壓抑緊繃的身體總算松軟了下來,連呼吸也順暢了不少,步履輕盈了起來,恣意流連于華林園的花木扶疏里。
走走停停間碰到了一個粉嫩可愛的小男孩正拿著小巧的彈弓打鳥兒,被一幫宮人簇擁著,頑皮又淘氣,打著打著就打我頭上去了。
“娘娘您沒事吧”梨霏慌忙拿出帕子捂住我被打得發(fā)疼的額頭。
那小男孩身邊有宮人認識我,急忙跪下,“參加修儀娘娘。”
“你就是柔修儀”小男孩并不愧疚,反而氣鼓鼓地瞪我,“父皇天天呆在你那兒,都不來看我和母妃了,我討厭你。”
我的面色一僵。
“這是七皇子殿下。”梨霏小聲地告知我。
七皇子陳伯信,聽說是頗受陳蒨寵愛的一位皇子,難怪這么囂張。
注釋:
1出自晉朝陸機《苦寒行》:“凝冰結重澗,積雪被長巒。”
2江陵之亂:公元554年,西魏攻破南梁都城江陵,梁帝被俘處死,大量難民被劫掠到長安,身在梁宮當差的陳昌和陳頊也被俘虜到長安。幾年后,陳昌之父陳霸先在建康稱帝,建立陳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