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驍一臉懂了的表情“哦。”
但喬韶不懂,他仰頭看賀深“你要和誰擠一擠?”
賀深坐到他旁邊“你。”
喬韶要不是腿腳不方便,一準把他踹下去“我不!”
他這輩子就沒和誰同床睡過!
賀深認真分析道“你們516四個人,你覺得除了你的床,誰還能有空隙?”
即便是豪華寢,單人床也大不到哪里去,尤其高中男生,基本都長個了,像賀深樓驍這種,更是一雙長腿無處安放。
藍毛和陳訴也都比喬韶高,尤其藍毛那邊,床上放了筆記本平板手辦還有個玩具吉他……
別說再多個人了,藍毛折騰得連自己都快沒地睡了。
陳訴那里倒是干凈整齊很寬敞,可是……
賀深問喬韶“陳訴是上床,我要是和他睡,床榻了你怎么辦?”
喬韶腦補了一下,怎么想怎么都可怕。
況且……
陳訴那么內(nèi)向,哪里受得了這家伙。
賀深看著他,沒再出聲,但眼神里分明寫滿了我為你鞍前馬后,你不會連半張床都不舍得分我吧。
喬韶想想賀深幫他的忙,深刻體會到了什么叫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
“算了,”賀深欲擒故縱,“我現(xiàn)在下了五樓出校門徒步半小時,回家也許還能睡個幾分鐘,然后再走回來,上五樓接你……”
這話說的!
喬韶拉住他手道“睡覺!”
下午他還要帶他去醫(yī)院,怎么想自己也不該這么小氣。
賀深從善如流,睡到了床里面。
喬韶猶豫半天。
躺下的賀深問他“你想睡里面?”
喬韶嘴角抽搐“我睡外面就行。”
就寢鈴響起,大家都上了床,陳訴有些擔憂地看了看喬韶。
喬韶留意到了,說道“沒事,我倆還真睡得開。”很咬牙切齒了。
賀深拍拍自己身側(cè)道“快躺下。”
喬韶瞪他。
賀深打了個哈欠,很有沾床既睡的架勢。
喬韶等所有人都躺下才磨蹭著躺平。
就這樣吧,反正他也不是很困,中午就這樣挺尸到起床鈴響。
樓驍回來了藍毛就老實得像個鵪鶉,大氣不敢出一聲。
陳訴向來是最安靜的,哪怕不睡覺也絕不會吵到別人。
樓驍雖然常年不回寢,但回來了就是真的想午休,所以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至于寢室的第五人,他睡得更快,好像在喬韶沒躺下前他就睡著了。
“滿滿當當”的516寢室就喬韶睜著眼睛,盯著床板看。
睡覺是睡不著的,這樣安靜,又不好戴耳機,別說睡覺了,他……
“嗯……”
一個仿佛從喉嚨發(fā)出的悶哼在他身側(cè)響起。
喬韶感覺到身旁的人動了下,溫熱的呼吸聲拂到了他耳畔。
喬韶不太自在,他略微動了一下下,發(fā)現(xiàn)本來平躺著的賀深側(cè)了身,面對著他了。
眼前的人睡得很沉,黑發(fā)散在額間,狹長的眸子緊閉著,高高的鼻梁下是線條極好的薄唇。
這是一張足以入畫的側(cè)臉,很英俊,又有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倦怠。
好像真的累極了——不只是身體的累,更是內(nèi)心深處對很多無形的東西的厭倦。
沒有星期五。
喬韶突兀地想起賀深的這個微信名。
空無一人的孤島,連野人都沒有。
本以為說什么也睡不著的喬韶,竟然在這輕緩的呼吸聲中陷入了夢鄉(xiāng)。
沒有耳機中的音樂,沒有吵鬧與喧囂,喬韶僅僅是因為另一個人均勻的呼吸,睡著了。
因為這呼吸聲很近,近到仿佛填滿了密閉的空間。
樓驍起床上廁所,剛坐起來就看到了對面床上的兩個人。
長胳膊長腿,小胳膊小腿,陽剛的小麥色和干凈的奶白色……
對于這位一米之外看人全憑感覺的男人,樓驍懷疑自己看了個打碼的某片。
他起身,把自己的薄被扔到對面床上。
這時起床鈴響了,被兜頭蓋了一臉的倆人也醒了。
賀深抓了下頭發(fā),掀起眼皮看樓驍“干嗎。”
睡眠不足的人,起床氣是真的很重。
樓驍踢著拖鞋去洗手間,扔他們倆字“遮羞。”
剛醒過來腦袋還漿糊的喬韶一臉茫然“他說什么?”
賀深神色復(fù)雜“睜眼瞎的世界你不懂。”
喬韶的確不懂,他小聲道“他是想讓我們幫他疊被子吧。”
校霸不都這樣嘛,使喚人什么的。
“嗯,我給他疊。”
賀深說得可好了,然后團吧團吧,把被子扔了回去。
被子還有一截掛在床邊,搖搖欲墜的模樣真是大寫的——我給你疊個鬼。
喬韶睜大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