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輕臨很快把那些東西拋之腦后了,他今天一大早沒吃什么東西,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不管如何,先把肚子填飽才是正經(jīng)事。
房內(nèi)很寂靜,一人在屏風(fēng)后面沐浴,一人在默默吃東西。
等顧輕臨放下筷子時(shí),林錦文也穿著里衣出來了。林錦文其實(shí)也有些尷尬的,他也不想這樣,不過在他成親前,他特意了解了下這成親事宜。知道新婚之夜,丈夫不在新房過夜就是對新人最大的侮辱,日后這做妻子的也會(huì)被下人看不起的。林錦文對顧輕臨沒什么感情,兩人結(jié)合也是被逼無奈,但能給顧輕臨的他都會(huì)給到位的。
林錦文隨意擦拭了下頭發(fā),然后坐到顧輕臨身邊,他明顯感到顧輕臨渾身驟然繃緊了,他只做不見。他拿起酒壺,往兩個(gè)精致小巧的玉石酒杯中倒酒。而后自己端了一杯,又親自端起其中一杯遞給顧輕臨道:“喝下我們以后就是夫妻了。”
顧輕臨望著說這話的林錦文眸子微動(dòng),現(xiàn)在的林錦文給他的感覺和往日十分不同。往日的林錦文看人時(shí)眼睛都長在頭頂,是高高在上的。顧輕臨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人,這樣的林錦文明顯是被人養(yǎng)成了這性子,改不了的。
而現(xiàn)在的林錦文卻文質(zhì)彬彬的,說話十分得體,顧輕臨甚至能從他那話里感受出一絲溫和的味道。不過這也是表面的,因?yàn)樗€能從林錦文眼底深處看到這人的冷漠。
溫和有禮只是林錦文用來掩蓋自己冷漠的面具罷了。這樣也好,顧輕臨伸手接過酒杯,他來林家也是因?yàn)榍閯菟疲绻芎土皱\文和平相處,那是再好不過了。
林錦文垂眸,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顧輕臨是個(gè)聰明人,也很出乎他的意料了。兩人相互挽著,默默喝下合巹酒。
酒下肚,林錦文把酒杯放下,然后對著豆蔻等人道:“你們都下去吧。”
豆蔻是林錦文房內(nèi)的,自然是最聽話的,行禮便離開了,三七和玉竹則有些猶豫,顧輕臨開口道:“下去吧。”兩人這才以最快的速度離開。
等人走后,林錦文站起身,只覺得渾身酸疼。他忍住想伸懶腰的沖動(dòng),對顧輕臨:“歇息吧,日子還長著呢,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顧輕臨有些看不懂林錦文了,他們在兩個(gè)這種情況下匆匆成親,說句難聽的,即便不睡在一起,別人心里也跟明鏡兒似的,即便是睡在一起,別人心底也清楚兩人之間的矛盾與隔閡。
他和林錦文之間的陰差陽錯(cuò),他知道不是林錦文的錯(cuò),也不是他的錯(cuò)。但每每回想起來,心底還是難受,好在他有怨恨的目標(biāo)。現(xiàn)在林錦文愿意給他做臉,不管是為了補(bǔ)償還是為了所謂的面子,顧輕臨還是接受了。
他本來已經(jīng)做好在林家過著艱難無比生活的心里準(zhǔn)備,現(xiàn)在有了捷徑,他自然愿意走捷徑的。當(dāng)然,他心底也會(huì)防備林錦文這么做是有其他企圖,例如是為了他的嫁妝,又或者是想先麻痹他,然后給他一重?fù)簟?
床上鋪著紅被,被子下面是寓意極好的棗什么的。顧輕臨躺在最里面幾乎挨著墻了,林錦文躺在外面挨著床梆,中間有很寬敞的距離,能再躺下一人。
林錦文打了個(gè)哈欠,含糊道:“明天還要早起,睡吧。”他是真的累了,身上還有些疼,能早點(diǎn)睡著是最好的。
顧輕臨沒有吭聲,林錦文也沒有再說話,沒過多久,林錦文綿長的呼吸響起來。
顧輕臨背對著林錦文,他以為自己會(huì)睡不著的。但也許是太累了,也許是心底緊繃的那根弦因林錦文比想象中好太多的態(tài)度松了一分,不知道過了多久,顧輕臨終于閉上了眼,慢慢睡著了。
等顧輕臨睡著后,林錦文睜開眼,在明亮的紅燭中他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