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謀殺神明更為重大的罪名是什么
顛倒生死輪回秩序。
烏蘇拉瞪著褚碎璧, 渾身發(fā)抖,心中充滿恐懼, 她手中的羊皮卷是從生命冊上撕下來藏在干尸里,不可能欺騙她。
雖然失去耶和華的控制而使懲罰有失絕對的公允, 但是審判的罪名絕不可能出錯。
那么,眼前的玩家所犯下的罪名就是顛倒了生死輪回秩序。
他怎么敢
那是連神明都碰不了的恐怖領(lǐng)域,聽說唯有創(chuàng)世神才能掌控和重建生死輪回秩序。但創(chuàng)世神早就化為天地星辰,可以說他們是天地星辰,也可以說他們早就消失不在。
但是生死輪回的秩序穩(wěn)定,即使初代神明也無權(quán)插手生死輪回。其他神明體系中出現(xiàn)掌管生死的神明, 但他們只是代為掌管, 依舊不能越過秩序行事, 更不能妄圖破壞秩序。
烏蘇拉信仰耶和華, 曾經(jīng)將耶和華視為天地唯一的神明,直到死亡后的許多年, 她創(chuàng)建了自己的國度才知道原來耶和華不是唯一的神。
他甚至不是唯一的創(chuàng)世神。
褚碎璧注意到烏蘇拉的反常,在踩碎又一只撲過來的骸骨后, 回頭看過去。狹長烏黑的眼眸里, 是足以讓人恐懼的幽冷和冷漠。
烏蘇拉的心口莫名產(chǎn)生恐懼, 對上褚碎璧的目光, 讓她想起神像冰冷的眼睛,好像隨時會奪取旁人的性命一般。
那種仿佛將世人都當(dāng)作螻蟻的感覺,正如圣經(jīng)里描述的高高在上而又肆意妄為的耶和華。
高晏狠狠踩碎一個頭骨,抬頭說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小觀音不是說神明也醒過來了嗎哪里能找到那醒過來的神明還有,我能不能直接弄死烏蘇拉”
褚碎璧的目光落在烏蘇拉手中的羊皮卷,掀起唇角嘲諷的笑了下,回頭聽到高晏的問話便說道“小觀音應(yīng)該知道,問問他。”
聞言,高晏便低頭問小觀音“看到醒過來的狗神明了嗎”
小觀音仰著小腦袋看天空,遲疑著說道“我可以感覺到她快醒了,已經(jīng)睜開了眼睛,但是還沒有動她需要時間,不過快了,很快就能出來。我感覺到危險(xiǎn),很危險(xiǎn)。”
“危險(xiǎn)是針對烏蘇拉還是玩家”
“都針對。她代表破壞。”
骸骨鋪天蓋地涌過來實(shí)在麻煩,有時候一個不小心還會被狠狠咬一口,咬到了就不肯松開。那邊的玩家就有一個的大腿和手臂被咬出兩個血淋淋的傷口。
黑發(fā)青年和白皮女玩家背對背,同時向金發(fā)玩家大聲喊道“你他媽搞出來的破事烏蘇拉現(xiàn)在破罐子破摔,我們所有人都跑不了”
金發(fā)玩家咬牙直視烏蘇拉“肯定有神明蘇醒,否則烏蘇拉不會發(fā)那么大火,扯著所有玩家去死。要知道還有個游戲場的基本規(guī)則存在,至少要有四個玩家通關(guān)的名額。如果不是罪名審判對她產(chǎn)生威脅,她一定不會被激怒”
聞言,黑發(fā)青年和白皮女玩家也不責(zé)怪金發(fā)玩家了。但他們還是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玩那么大,乖乖遵守規(guī)則該多好。
干嘛作死剛boss
金發(fā)玩家卻不那么認(rèn)為,他不是玩家的時候就是神學(xué)院畢業(yè)的學(xué)生,后來差點(diǎn)就去當(dāng)神父。因此他很熟悉希伯來神話,所以清楚的知道烏蘇拉的所為是竊取神之名義。
她一定有罪
只要神明蘇醒但是神明到底在哪里
金發(fā)玩家不想在神明未蘇醒之前先讓自己掛了,于是他向高晏喊話,試圖跟他們建立合作關(guān)系。
高晏直截了當(dāng)拒絕“免了朋友,你們昨天追殺我們的事情,我還記著。”
他也是相當(dāng)記仇的。
這時,沒有人注意到就在距離教堂中殿大門口二十米遠(yuǎn)的地方,一口圍著柵欄的深不見底的井正沸騰不已,汩汩井水翻滾并越來越激烈。
嘩啦一聲,一只蒼白的手破開井水水面,在空氣中張開五指,因過于用力而手背青筋直冒,這只手摸索了片刻,猛地抓住井口邊沿。
繼續(xù)嘩啦的清脆響聲,宋北流從水里冒出頭,半死不活的趴在井口邊沿大口喘氣“我他媽快憋死了呼。”
宋北流休息了一會兒,慢吞吞的從井里爬出來,雙手搭在膝蓋上,彎腰繼續(xù)大口喘氣,渾身濕漉漉,看上去既狼狽又疲憊。
他是累慘了,畢竟在水底游了好幾個小時,接著又逃命似的游泳,期間氧氣還供應(yīng)不足導(dǎo)致好幾次都魂體出竅,差點(diǎn)兒又沒了肉身。
另一邊,小觀音拍著高晏的肩膀“晏晏,在那里”
高晏順著小觀音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正在井口旁休息的宋北流,沉默半晌后頗為艱難的說道“宋北流就是蘇醒的神明”
這神明太沒逼格了。
小觀音“不是他。他屁股底下的那口井,井里有東西。”
高晏和褚碎璧對視一眼,兩人邊打邊撤到宋北流那里,同時還把很多干尸都引了過來。然而眾所周知,宋北流這貨為了離開地窖偷了一張羊皮卷并在上面寫下自己的罪名。
于是打到一半,干尸就沖過去圍毆宋北流。
宋北流“”我他媽世上還有誰比他更苦
烏蘇拉冷冷盯著褚碎璧離開的背影,然后在羊皮卷寫上褚碎璧的罪名。
顛倒生死輪回秩序者,其罪無解。
烏蘇拉滿臉錯愕怎么會
褚碎璧跑在高晏前面,先一步到達(dá)宋北流面前,居高臨下望著他,然后抬腳照著他的臉狠狠踹下去,順利把宋北流踩回井里。
宋北流在井里撲騰“我靠褚老狗你謀殺”
褚碎璧“你身上的詛咒還沒解,是想害死誰”
聽到這句話的高晏停下腳步,而小觀音也意識到宋北流的詛咒還在,于是主動蒙上高晏的眼睛。再放開手的時候,高晏就不受宋北流詛咒影響了。
宋北流努力掙扎著又爬了出來,見到高晏,于是打招呼“我還沒死,你們是不是超驚喜”
高晏打量著他,順道踢走一具尸骸并問道“井里有什么東西”
“神明。”宋北流笑瞇瞇的說。
褚碎璧“沒有神明。”
他手里還夾著阿蘇羅,或許覺得手臂有些酸,于是把阿蘇羅抗在肩膀上這就是親爹。
褚碎璧盯著宋北流,慢條斯理而又篤定的說“烏蘇拉的游戲場,沒有神明。”
高晏垂眸,沒有搭話。
小觀音則遲鈍的轉(zhuǎn)動眼珠,落在了井水里,他知道井水里面有很恐怖的、類似于神明的東西,同時也知道褚碎璧沒說錯。
但因?yàn)楦哧贪樯至艘话牍Φ陆o高晏,所以他現(xiàn)在做任何事情都很遲鈍。因此陷入疑惑和思考中,并沒有開口插話。
宋北流挎下肩膀,目光在地面游移“你說得對,一個不完整的神明體系準(zhǔn)確來說,一個未能發(fā)展成完整神明體系的神話會成為崩塌的第一片雪花。烏蘇拉的游戲場確實(shí)沒有神明,因?yàn)橄2畞砩裨捨ㄒ坏纳褚呀?jīng)消亡了。”
如同其他神話體系里最強(qiáng)大的主神總是第一個隕落,當(dāng)然或許只是身歸天地,重回宇宙星辰的懷抱。
“但是井里的東西可以代替神明的存在,審判烏蘇拉。我剛才在井里也聽到了。”宋北流撓了撓頭發(fā),表情難得有一絲羞澀“我猜你們在塔樓高層找到圣物箱了吧,其實(shí)我也在地窖找到圣物箱。哦,這還是阿蘇羅和小觀音告訴我的。”
高晏挑眉“你偷聽的吧。”
宋北流哈哈笑“一樣,沒太大區(qū)別。言歸正傳,我在地窖的圣物箱里找到一顆籃球大的心臟,心臟還在跳動,我感覺它是活的。打開圣物箱的時候,整座教堂發(fā)生明顯的地震,好像有東西在尋找圣物箱里的心臟。”
高晏回想夜里確實(shí)感覺到震感,只是當(dāng)時身處的地方就夠詭異了,因此沒有多想。
宋北流“我猜那顆心臟的主人還活著,而心臟一旦離開圣物箱,心臟的主人就會掙扎并帶來地震搞垮教堂和烏蘇拉。所以我就想做個試驗(yàn),于是把圣物箱偷了出來。”
高晏“你想殺了烏蘇拉”
“不然呢比起玩家自相殘殺并最后只能活五個的名額,當(dāng)然還是搞死烏蘇拉比較劃算。”
高晏想起他和褚碎璧一路尋找圣槍就為了搞死烏蘇拉,另一隊(duì)本來跟他們互相殘殺的玩家也突然改變風(fēng)向搞死烏蘇拉,現(xiàn)在還多了個宋北流。
不得不說,烏蘇拉真招人恨。
“所以,圣物箱和心臟呢”
宋北流豎起食指,然后往下,指著身下那口井,笑得露出大白牙“我扔下面了。”
高晏眉心一跳,直覺不太好“下面有什么”
“我在下面看到心臟的主人,所以順便就物歸原主,感覺過不久就會醒過來。對了,烏蘇拉的教堂就建立在它的骸骨之上,所以它會找烏蘇拉報(bào)仇的。放心吧。”
“所以我說,井底的東西到底是什么”
“利維坦。”
“”
宋北流跟高晏面對面盯了一陣,撇開臉“別這么看我啊,我下去的時候它半邊身體都腐爛成骸骨,我也認(rèn)不出原來是利維坦,就是稍微好奇了點(diǎn)。”
他摳著臉頰,左顧右盼,最后無奈認(rèn)錯“好吧,我想復(fù)活利維坦。”
話音剛落,地表開始震動,先是微弱的震感,然后停頓幾分鐘,接著便是更加強(qiáng)烈的震感。地面左搖右晃,山搖地動好似要將天地傾覆一般。
山搖地動過后,一陣平靜。
教堂、骸骨、玩家和烏蘇拉都露出震驚的表情,看了看陰沉的天空,接著環(huán)顧四周,但一時找尋不到原因,因此面露疑惑。而烏蘇拉很快反應(yīng)過來,眼中閃過一抹驚恐,只是無人發(fā)現(xiàn)。
宋北流從井里爬出來,對他們說道“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先離”開。
最后一個字沒能說出口,因?yàn)槠届o過后是更為劇烈且沒有停歇的地震,教堂背后的山體突然傾塌,地表裂開無數(shù)道縫隙,最大的一條縫隙足有七八米深,寬一兩米。
縫隙里冒出滾燙的熱水,而教堂往下塌陷半米深。骸骨紛紛墜落,掉進(jìn)熱水后迅速被融化。金發(fā)玩家、青年玩家和白皮女玩家及時逃跑并躲開,但另外一名玩家卻不慎掉進(jìn)裂縫里,好在用了道具跑上來。
驚魂未定之下,玩家們紛紛遠(yuǎn)離教堂。
因?yàn)樗麄兌及l(fā)現(xiàn)坍塌是以教堂為中心,只要遠(yuǎn)離教堂向前跑,說不定能躲過這次可怕的地震。
烏蘇拉被困在教堂里,沒辦法逃出來,她怒視著玩家們,然后憤怒的拆開骸骨尸墻,朝著東側(cè)塔樓而去。
當(dāng)金發(fā)玩家他們跑到高晏和褚碎璧所站的那口井的位置時,猶豫了一下還是喊道“你們快跑地塌了”
高晏跟褚碎璧對視一眼,還未開口便聽到一聲恐怖的咆哮自井底傳來,直接震得在場玩家心口顫抖,那名白皮女玩家甚至因此口鼻出血。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