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在胸膛中越跳越快, 華白蘇有些不敢眨眼, 他害怕一眨眼,赫連淳鋒便會消失不見。
赫連淳鋒見華白蘇這般神色,只覺心疼, 他站在屋前張開雙手:“來。”
華白蘇這次再未猶豫,從屋頂跳下, 直直撲進赫連淳鋒懷中, 酒壇因著他的動作砸到一旁, 發(fā)出巨大的聲響,可兩人早已經(jīng)無暇顧及。
華白蘇今夜喝完了一壇子酒,身上的酒香掩住了原本的青草味, 赫連淳鋒含住他的唇瓣,舌尖很快便也嘗到了那股醇和的酒味。
從院子走到屋中,兩人的唇再未分開過哪怕一寸, 直到華白蘇將人推倒在床榻上動作才頓了頓, 退開半分, 呼吸有些急促地問道:“陛下明日幾時早朝”
“五更天, 來得及, 你不必顧慮這些。”赫連淳鋒在華白蘇唇上舔了舔, “怎么喝這么多酒”
華白蘇伸手從赫連淳鋒衣襟探入:“二殿下,不, 現(xiàn)在應(yīng)該稱呼陛下,雖說來得及,但比起探討喝酒的問題, 陛下不如先與我做些別的事......”
赫連淳鋒身子本能得僵了一瞬,很快放松下來,十分配合華白蘇的動作,只是嘴上仍有些不滿:“不是殿下就是陛下,華公子床榻上也要如此生分么”
華白蘇笑了一聲:“不過是個稱呼而已,就算喚你陛下,在我心中與你也是十分親近的。”
他似乎從未告訴赫連淳鋒,不論是從前的“二殿下”,還是如今的“陛下”,他喜歡的其實是對方在聽到稱呼剎那眼底升起的那幾分不滿。
那樣的赫連淳鋒,像極了得不到零嘴的孩童,既真實又可愛。
赫連淳鋒還想說什么,但華白蘇顯然不愿再給他機會,很快他便再無精力去顧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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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外頭敲了四更,兩人的情緒才漸漸平復(fù)下來,稍作擦拭后,華白蘇從身后擁著赫連淳鋒,嘴唇貼在他耳畔問道:“難受嗎”
赫連淳鋒轉(zhuǎn)過身回抱住他,輕輕搖了搖頭。
其實赫連淳鋒知曉昨夜華白蘇是有些醉意的,至少他看著自己時的眼神不似以往那般清亮。
可縱使在這樣的情況下,華白蘇仍十分小心,沒有令他受半點傷。
算算日子,兩人分開也不過才十余日,可無論赫連淳鋒還是華白蘇,都覺格外漫長。
借著相擁的動作,華白蘇的手撫上赫連淳鋒的背部,自上而下,當(dāng)赫連淳鋒以為他還要做什么時,他卻將手收回。牙齒輕輕叼著對方的耳垂晃了:“陛下清減了。”
先帝駕崩,宮中需要操持之事繁多,加上籌備登基大典,處理朝中積壓的政務(wù),能留給赫連淳鋒休息的時候?qū)嵲诓欢啵者B淳鋒并未開口說什么,因為真正令他消瘦的原因為何,二人心中都十分清楚。
半晌,華白蘇緩緩嘆出口氣,雙手捧著赫連淳鋒的臉頰,讓他與自己對視:“陛下說讓我等一年,我一定會等,就算胡將軍要趕我離開,我也總有辦法讓自己留在城中,所以陛下不必太操之過急。”
“明明是我做的不夠好,將你從冉郢帶到蒼川,又將你一人留在此處,如今怎么反倒還讓你來安慰我。”赫連淳鋒抱著華白蘇的手緊了緊,“昨夜你喝那么多酒,是在為我的事傷神吧”
華白蘇同樣未回答,兩人又對視了片刻,忽然同時笑出了聲。
是啊,道理誰都懂,只是無法做到罷了。
明明身旁少了一個人,心便像缺了一個角,又如何能當(dāng)做什么都未發(fā)生一般。
兩人又在床榻上溫存了一陣,到實在無法再拖延,赫連淳鋒才起身更衣,華白蘇幫他將外袍穿好,自己也取過一旁的衣物要往身上套,赫連淳鋒見狀攔了攔:“你休息吧,不必跟著我折騰。”
“這怎么是折騰”華白蘇卻是堅持換好了衣物,穿鞋時才慢慢道,“下次見面還不知是何時,多待一會兒總歸是好的。”
赫連淳鋒張了張嘴,卻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許久后才輕輕“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