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淳鋒將剛剛發(fā)生之事與華白蘇詳細說了一遍,華白蘇聽后沉思片刻,問道:“二殿下對那男童的身份可有猜測”
“像是普通百姓。”赫連淳鋒想也未想道。
“這么肯定”華白蘇挑了挑眉,“會不會是從小經過專門訓練的死士”
赫連淳鋒卻是十分肯定地搖頭:“剛剛我與他對視時,他十分慌亂地躲開了,看起來不像受過專門訓練。并且我也注意過,他手上并未有任何使用兵器后留下的痕跡。”
“可若真是百姓,這般大的孩子,有什么理由能讓他豁出命害你”華白蘇說完,想起什么,忽然轉頭問道,“會不會是有人以他家人性命相要挾”
赫連淳鋒想起那孩子服下毒藥時的果決:“的確有可能。”
兩人正猜測著,葛魏又去而復返,站在馬車外低聲稟道:“二殿下,華公子,那男童醒了,但不愿意開口,軍醫(yī)診了脈后說他該是已經多日未進食,身體十分虛弱。”
“他既然一心求死,恐怕之后也不會想進食。”華白蘇嗤笑一聲,“這世道啊,有人想活活不成,有人想死死不了。”
赫連淳鋒一手攬過華白蘇,對著外頭吩咐道:“葛魏,你先多找?guī)讉€人看著他,他要是真不愿進食也不愿開口,待到城外扎營時我再做打算。”
“是!”葛魏應了聲,卻是未立刻離開,片刻后又猶豫著說道,“二殿下,依卑職之見,那是個好人家養(yǎng)出來的孩子。”
“何以見得”
“剛剛他醒來后表現(xiàn)得十分平靜,沒哭鬧沒掙扎,后來軍醫(yī)替他診脈時,他見軍醫(yī)上了年紀,弓著身不方便,主動抬了手配合,而且卑職見剛剛他盯著卑職的腰牌出神,似乎是......識字。”那孩童想表現(xiàn)出不配合,可又本能地知曉要尊老,一個人無論再怎么掩飾,自幼養(yǎng)成的習慣,身上展現(xiàn)出的涵養(yǎng)是騙不了人的。
蒼川/普通百姓近年來溫飽尚不能滿足,更遑論送孩子去私塾識字念書,那孩童看來也不過七八歲的年紀,若已經識字,家中看來是非富即貴,赫連淳鋒思索片刻后道:“我明白了,你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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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童之事,不論赫連淳鋒還是華白蘇,一時都未理清頭緒,對方始終不愿開口,可以追查的信息實在太少。
待大軍出城找到落腳之處,華白蘇便回頭翻了翻自己那包袱,道:“你我在這里憑空猜測,不如直接用些毒讓他開口。”
赫連淳鋒愣了愣,很快嘆道:“這么小的孩子,若真是受人威脅才如此,用毒未免有些.......”
“有些殘忍受人威脅又如何他想取你性命是真,不管他出于何目的,只這一條,便不值得你同情。”華白蘇冷笑一聲,將取出的藥瓶收入袖中,轉而看向身側的男人,“若你想要一位心地善良的情人,那我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在我這里,傷你便是該死,他是老是少又與我何干”
若非為了替赫連淳鋒留個活口問出有用信息,像這樣敢當面刺殺赫連淳鋒之人,別說是救,華白蘇甚至愿意給他多下幾種毒,讓他死得更痛苦些。
赫連淳鋒怔了怔,忽然意識到自己剛剛光顧著猜測男童的身份,竟忽略了華白蘇的情緒。
被留在馬車內,知曉有人試圖以暗器刺殺他,哪怕面上表現(xiàn)得再平靜,華白蘇心中不可能真絲毫不擔心。
想清楚到這點,赫連淳鋒再顧不上其他,伸手將華白蘇抱入懷中:“怎么會失望,我永遠都不會對你感到失望的。抱歉,是我考慮不周,讓你擔心了。”
華白蘇由著他抱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將人推開,平靜道:“二殿下與其在這里跟我說抱歉,不如盡快將事情查清,以絕后患。”
“好。”赫連淳鋒親了親華白蘇的鼻尖,“走吧,一起去會會那孩子。”
兩人下了馬車,正要往軍醫(yī)的營帳去,卻見不遠處一侍衛(wèi)小跑著朝這頭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