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之地十分開闊,赫連淳鋒便也沒有收著,出了營地便帶著華白蘇策馬一路狂奔。
兩人拉住韁繩的右手交疊著,赫連淳鋒的左手則圈在華白蘇的腰上,隨著左赤奔跑的動作,兩人上半身幾乎完全貼合在了一塊兒。
赫連淳鋒一開始還有些克制,盡量向后靠,但見華白蘇似乎絲毫不介意兩人身體上的接觸,便也慢慢放松下來。
土地似乎總有著超乎想象的自愈能力,被千軍萬馬踐踏過的草兒,不過幾日已經(jīng)又長出新芽,正是春夏交織的時節(jié),放眼望去皆是青綠。
朝陽已經(jīng)升起,但并不覺灼熱,耳畔是呼嘯而過的春風(fēng),懷中是失而復(fù)得的愛人,赫連淳鋒只希望這段路長一些,再長一些,最好永遠(yuǎn)到不了終點。
可惜華白蘇要去的那山頭離營地并不算太遠(yuǎn),左赤又是千里良駒,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山腳下。
華白蘇率先躍下馬,赫連淳鋒原本有些出神,懷中驀地空了,那種感覺就像無數(shù)次自夢中驚醒,溫暖的觸感仿佛還在指尖,卻又什么也無法抓住,他幾乎是下意識地輕喊了聲:“白蘇!”
華白蘇一愣,收回本想去觸碰左赤的手,轉(zhuǎn)頭問道:“怎么了”
赫連淳鋒閉了閉眼,許久才壓下心中忽然涌起的慌亂:“沒事,左赤不喜與人親近,你小心些。”
“好。”華白蘇微微抬頭看向坐在馬上的男人,本能地知曉對方剛剛想說的并非是此,但這些日子來他也已經(jīng)習(xí)慣,赫連淳鋒不想說之事,多問也是無用。
“我能喚你白蘇嗎”赫連淳鋒忽然問道。
“以往并沒有人這樣稱呼我。”華白蘇托著下巴佯裝認(rèn)真思索的模樣,見赫連淳鋒沉著臉,似乎真在緊張他的答案,終是沒忍住含笑道,“不過若是二殿下來喊,我自然是樂意的。”
“多謝。”知道被捉弄了,赫連淳鋒也并不生氣,他跨下馬,獎勵似的摸了摸左赤的背,左赤便也扭頭蹭了蹭自己的主人。
山路陡峭,實在不適策馬前行,赫連淳鋒便四處張望,想找一處地方先拴著左赤,待他再回頭時,就見左赤將頭貼在華白蘇的肩胛上,乖順地任由他替自己順身上的鬃毛。
這次赫連淳鋒是真的怔在了原地。
上一世時左赤十分排斥華白蘇,每當(dāng)華白蘇與自己同時出現(xiàn)時,左赤表現(xiàn)得仿佛一個爭寵的孩子,時刻都在鬧騰,必須要華白蘇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它才能安靜下來,華白蘇唯一一次坐上左赤,便是宮變那日,左赤拼死載著兩人回到宣德宮。
如今回想,或許是出于動物本身的敏/感,左赤比他自己更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對華白蘇的情感,又或者,發(fā)現(xiàn)了華白蘇對他的情感。
可如今又是為何,左赤變得格外親近華白蘇,他對華白蘇的情感只會比前世更甚,難不成是......
“二殿下還說左赤不喜與人親近,但依我之見,他分明十分溫順啊。”華白蘇的聲音打斷了赫連淳鋒的胡思亂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