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臭！”少女捏著鼻子，十分嫌棄地離他遠遠的，“影攝先生你昨晚是不是又喝醉倒在哪個垃圾堆里了？都跟你說過多少次要克制了！”
如果是往常，爛醉一夜就匆忙來上班的經(jīng)紀人一定是一臉訕訕求原諒，然后該到公司發(fā)大紅包時依舊會跑去喝個六親不認，但這次他明顯不一樣。這個人雖然看起來是醉漢的形象，但其實酒早就醒了，并且慌慌張張臉上滿是驚恐。
“死、死人了！我看到殺人了！！”他哆哆嗦嗦著把門關(guān)好，就立刻像發(fā)泄一樣把自己遇見的一切說出來，“我半夜又醉死在垃圾袋堆里，后來醒了想走的，然后我就看到了一個逃跑的小女孩還有一群追他的人……然后就有人死了，是個追過來的年輕人殺的……他說了很多恐怖的話……”
似乎因為恐懼，經(jīng)紀人的言語顛三倒四讓人摸不清重點，唯一清楚的是他目擊了殺人案。
“那我們趕緊報警！”這種事誰都不會亂說，千音立刻就要翻出手機打電話，卻被人一把按住。
“報警沒用，那家伙的個性太可怕了！得找英雄！”回憶起那些片段，經(jīng)紀人就覺得自己全身冷得厲害，要不是他向來不起眼以前又經(jīng)常干的偷拍勾當早就把隱蔽練得爐火純青，這會兒早就也成了一地碎肉和那些死人混在一起，“LING，那兩個人你也認識的，就是前一陣子我們包場游樂園那時見到的小女孩和青年！”
誒？
“壞理？”記起他說的片段后，千音一下子叫出了當初遇到的小女孩歌迷的名字，“你是說她哥哥殺人了？”
“那家伙不是她哥哥！那就是個瘋子！”影攝相人抓了抓頭發(fā)，焦躁地原地轉(zhuǎn)了兩圈后終于想起來正確的表達方式，“我給你看看當時的情況！”
他說著搶過桌上放著的筆記本電腦，打開后拉出一根數(shù)據(jù)線就捏著另一頭開始發(fā)動個性。
影攝相人，個性：【數(shù)字攝影】，即時攝像，可以將看到和聽到的東西變成高清視頻文件傳進電子設(shè)備里，錄制時間最長可達10分鐘。
很快，電腦中就多出了一個視頻文件，文件打開，一個明顯是第一人稱視角的畫面就顯現(xiàn)出來，醉倒的主人公周圍全是黑色的垃圾袋幾乎要遮蔽視線，他想要扒拉開袋子走出去時，就聽見一陣你追我趕的奔跑聲，出于警覺他本能地又把自己藏得更隱蔽，只留下一個外面看不清他但他能探查外界的視角偷偷觀察著。
路燈下穿著單薄白裙的小女孩赤著腳在奔跑，臉上帶著焦急和汗水，她甚至因為恐懼都不敢向后看。但她的幾米開外就是一群身強體壯的男人在追趕她，他們的臉上都戴著鳥嘴一樣的口罩，在夜色下就像一群妖魔鬼怪，妖魔們嘴里不斷罵罵咧咧讓她站住。很快，腿短的小女孩就在這里被人堵住了。
經(jīng)紀人原本以為小女孩就這樣被他們帶走，但最后才慢慢趕來的一個青年男子在之前一群人恭敬讓道的表現(xiàn)下讓他知道事情還沒完。
那個青年他有點眼熟，還有那個小女孩也是，當初因為艾莉夸過青年挺帥他還特意多看了兩眼，所以慢慢就想起來這兩人是誰。
“你還真是讓我頭疼呢。”不同于第一次見面時，這個青年大概是為了故意接近劇組所以才沒戴口罩，這次他半張臉都被巨大的鳥嘴覆蓋，狹長的眼睛看起來十分陰冷，“要讓我說多少次，你才會懂逃跑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小女孩低著頭，用力捏著裙子，明明怕得在發(fā)抖，卻倔強地一聲不吭。
“抱歉啊少主。”有個鳥嘴壯漢在這時道歉，“一不留神就讓她跑了出……”
噗。
很輕微的一聲，鮮血和肉塊四濺，剛剛還在說話的壯漢轉(zhuǎn)眼間就被青年一只手變成了血和碎肉，涂了滿墻滿地都是，別說是小女孩就是現(xiàn)場其他人都忍不住叫了出來。
“或許我不該讓你一直去聽什么偶像的歌的，她的人和歌都讓你產(chǎn)生幻覺，以至于總以為自己能得救。”一邊用力擦著自己剛剛碰了人的手，青年的聲音冰冷，“你忘了你的爸爸是怎么被你殺死的了嗎？你的媽媽也不要你了，她說得對，你就是一個怪物，生來就是被詛咒的。”
“不是的！我才不是怪物！”小女孩拼盡全力反駁，“LING醬說過！只要有悔改的心，我也可以被原諒的！”
“是嗎？”他低頭俯視她，“那假如有一天，你將她也變成像你爸爸一樣，不知道還有沒有人說原諒你了。”
一句話，讓小女孩如墮冰窟。
“壞理，好好正視你自己的吧。所有你愛的人最終都因為你獲得不幸。你會將人破壞是天生如此，就像現(xiàn)在這樣，你每做一次出格的事就會有一個人因你而死。”
小女孩一直緊揪著裙角的手最終慢慢放棄，青年也看到了這一點，眼神有所松動。
“好了，別鬧脾氣了。你是我改變這個病態(tài)社會的最關(guān)鍵一環(huán)，八齋會還有很多事都要依靠你來完成。只要你乖乖的，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夢，你在乎的那些東西還是可以存在的。”
見壞理站在原地沒動，他的聲音又有些冷，抬手準備再次扯下手套。
“真是的，難道說真的非要我……”
小女孩立刻抬腳跟在他旁邊，就像當初在游樂園道別時那樣，兩人不遠不近地走在一起，看似是同行其實一直都是牽制。用各種人命和卑劣的言語編織出來的繩索緊緊地束縛著，也在馴服著。
畫面到這里就結(jié)束了，再看一遍親身經(jīng)歷的現(xiàn)場，影攝相人臉色仍是發(fā)白：“就，就是這樣……我覺得這個男人很危險，他們一定在謀劃什么……”
呯！
是一雙拳頭重重砸在桌上的聲音，經(jīng)紀人這才發(fā)現(xiàn)自家藝人的臉色比他更差，只是他是怕的，而少女是氣的。
“混帳！”他聽見她暴喝一聲，那是他極少聽到的怒極語氣，“混帳！混帳！”
她以為他是壞理的哥哥還埋怨他對孩子不經(jīng)心！原來根本都是騙局！他根本就沒把這孩子當一回事過！！
不，是根本沒當成人看待過！
“他把壞理當成什么了——！！”
影攝相人忍不住捂住腦袋，辦公室里的電腦、水杯，甚至是地板都因為這一聲厲喝不是炸開就是直接開裂出一道長長的裂縫，窗臺的幾個花盆更是當場碎了一地。
經(jīng)紀人躲在一邊瑟瑟發(fā)抖，內(nèi)心已經(jīng)在哀嚎后悔。
他怎么就忘記了，LING一旦情緒失控，個性會暴走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