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翠蓮心里一慌,在屋子里呼啦呼啦地翻了一通,哪里還有錢的影子啊!
她心里突突突地跳,出來沖站在院子里等著拿錢的許老頭喊:“我的錢,我的錢是不是你拿了怎么不見了!”
許老頭一拍巴掌:“我拿你的錢做什么!”
院子里正在玩耍的小孩子,還有三個兒媳婦都停下手里的事情,齊刷刷地看向田翠蓮。
即將吃到香噴噴骨頭湯的喜悅瞬間消失了,大家都有些害怕地看向田翠蓮。
田翠蓮一個個看過去:“我的錢就放在屋里的席子底下,我這屋子說過多少次了,不許你們隨意進來!現(xiàn)在錢沒了,你們誰拿的說!”
這錢是許家的全部指望,好不容易才又有了些積蓄,一下子丟了,田翠蓮心里仿佛在滴血。
一大家子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王彩云趕緊撇清:“娘,我從來沒有進過您的屋子,我也跟孩子們都說過,不能進奶奶的屋子,絕對不是大房的人干的。”
孫玉蘭也立即保證二房的人也不會拿錢。
林霞聲音雖然柔和,但也肯定地說:“娘,三房的人也不會拿的,我一向教孩子們要手腳干凈,不能要不該要的東西。”
那到底是誰拿的
田翠蓮臉色陰沉,許老頭氣得跺腳:“這節(jié)骨眼,正需要錢呢!唉!我去別家借一點!”
許老頭一走,田翠蓮臉色更難看,王彩云趕緊提議:“不如各房去搜吧!這樣也能自證清白!”
那現(xiàn)在也只能搜了,幾個人一個屋子一個屋子地去搜,大房因為王彩云東西放得好,什么都沒有搜到,二房里搜出來孫玉蘭偷偷存的十來個雞蛋,田翠蓮黑著臉沒收了。
三房最為清貧,屋子里一應(yīng)擺設(shè),生活用品都不如大房二房,田翠蓮一邊搜,一邊心里有些愧疚,這些年是對不起三房,不比不知道,這一比差距太明顯了。
三個屋子都沒有搜到自己的錢,田翠蓮便把幾個小孩子一起叫來,把孩子們的身上也都搜了一遍,三個兒媳也都互相搜身。
田翠蓮越想越氣:“我就不信這錢能飛到天上去!”
大房的衛(wèi)龍忽然說:“奶奶,甜杏妹妹身上還沒搜呢!”
田翠蓮瞇起眼睛,望向了甜杏。
林霞抱著甜杏,眼神平靜:“娘,甜杏這么小,又怎么會偷拿東西要是搜她的身子也就是懷疑我了。”
王彩云假笑:“三弟妹,大家的身子都搜了,也不是說懷疑誰啊,就是搜一搜安心些,你也沒有理由不讓搜,是不是啊”
看著王彩云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林霞心里呵呵一笑。
“好,那搜吧。”林霞把甜杏遞給田翠蓮。
許珍珠站在田翠蓮旁邊,眼巴巴地看著,心里緊張地直跳。
然而,甜杏身上什么都沒有,田翠蓮一顆心莫名地掉回肚子里,林霞又開口了:“不如咱們把鞋子也都脫了搜一搜吧,好些人都喜歡在鞋底里藏錢呢。”
她為了作證,首先脫了鞋子,王彩云跟孫玉蘭自然也趕緊脫鞋子,這一脫不要緊,王彩云看著自己鞋底里的東西,張口結(jié)舌地說道:“這,這,我沒拿錢!錢怎么會在我這里!”
加一起大約十塊錢的票子,整整齊齊地在王彩云的鞋底里裝著。
田翠蓮上去把錢撿起來撣了撣:“扯你娘的蛋!你沒拿錢,錢怎么會在你鞋底里藏著!”
王彩云真沒有拿錢,不住地解釋,田翠蓮卻好好地讓她見識了一番山路十八彎式罵人方法,直罵得王彩云說不出話,紅著眼在那憋著眼淚。
許珍珠在旁邊一聲不吭,林霞悄悄地看過去,更覺得這個小丫頭不可小覷了。
她今兒上茅房的空擋,就瞧見許珍珠偷偷摸摸地進了自己的屋子里往甜杏衣服里塞什么東西,林霞裝沒看見,等許珍珠一走,她趕緊回去翻出來一看,差不多就懂了許珍珠的計劃。
林霞干脆將計就計,趁許珍珠出去幫田翠蓮編草墊子的空兒把錢塞到了王彩云的鞋子里。
她知道王彩云出去洗衣服鞋子會濕,回來就喜歡換干凈的鞋子穿,薄薄的票子放到鞋墊底下,根本感覺不到。
許珍珠年紀(jì)這么小,能想出這樣的法子肯定是王彩云教的,林霞將計就計讓她們自食惡果。
誰知道王彩云的樣子看起來根本不像是知道這件事的,反倒是許珍珠一臉鎮(zhèn)定,像沒發(fā)生過。
察覺到林霞看自己,許珍珠跟她對望一樣,趕緊心虛地扭過頭去。
林霞輕輕地開口:“大嫂,你沒拿錢,但是這錢卻在你鞋子里,或許是小孩子喜歡玩所以才拿錯了的吧”
王彩云被這么一提醒,立即反應(yīng)過來了,看向許珍珠:“是不是你你最近跟你奶奶走得近,是不是你拿的你往我鞋子里放干什么”
因為近來田翠蓮很疼許珍珠,趕緊攔住了,咬死了是王彩云拿的,還不許王彩云再誣賴小孩子。
然而王彩云怎么能咽得下這口氣,她趁人不注意,把許珍珠拉回屋子里,狠狠地擰她大腿根的肉:“是不是你拿的你這賤皮子!你拿你奶奶的錢誣陷我干什么”
許珍珠疼得直吸氣,最終只能求饒:“娘,我是想幫你!可是三嬸,三嬸把錢放你鞋子里……”
她沒有料到那個又軟又慫的三嬸還有這樣聰明的時候,竟然反擊了一回!
王彩云冷靜下來:“林霞也不是個好東西!”
可是接二連三的事情,讓王彩云不敢再做什么了,好一段時間她都夾著尾巴做人。
在王彩云的逼迫下,許珍珠去承認(rèn)了是自己不小心拿了田翠蓮的錢,田翠蓮半信半疑,但到底對大房有了些成見。
沒幾天,田翠蓮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腰又疼了起來,尤其是躺下的一瞬間,疼得有些受不住。
許老頭吧嗒吧嗒地抽旱煙:“你不會是又做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