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提到這個話題,羅域看起來嚴肅了許多。
他想了想,沉穩(wěn)地解釋:“這次調(diào)動其實是我申請的結(jié)果,原本的決定是徹底脫離部門,換個職業(yè),畢竟家里老頭子年紀大了,公司沒人管很影響他的養(yǎng)老計劃。但部門里的人一直都是我在負責帶,上面并沒有批準我的申請,而是下了新的調(diào)動命令。”
“你換部門了”馥碗問。
“差不多。”羅域盡量換了淺顯的語句,說:“就是我脫離了前線,接下來的緊急案件和任務都會交給我的部下去負責,但部門管理權(quán)在我手上,他們聽命于我。”
馥碗聽著這解釋,眉頭皺起,不高興地說:“那不就是升職諸清河說的好像你退伍了回家繼承家產(chǎn)。”
“這么說沒錯啊。”羅域忍俊不禁地補充:“不用外出執(zhí)行任務,剩下的大把時間可不就是要繼承家業(yè)起碼公司管理需要認真學過。”
他說著揉了揉馥碗的頭,說:“放心,不管在哪工作,都養(yǎng)得起小朋友。”
馥碗瞥了他一眼,問:“你真沒破產(chǎn)還是下崗失業(yè)”
“”羅域做了一秒的自我開導,肯定地說:“絕對沒有。完全養(yǎng)得起貓。”
他的條件不說繼承羅家的龐大家產(chǎn),就算脫離羅家,只看羅域一個人的成就,也能一輩子高枕無憂。再不濟,一個22歲的年輕男人,找個工作還是不難的。
到底是什么樣的原因會讓馥碗覺得他要下崗啃老了
羅域百思不得其解,但小朋友難得關(guān)心他,對于“家業(yè)”這問題就不用解釋太多了。
馥碗了解了“退伍”的真相,也不擔心了,直接轉(zhuǎn)回最開始的話題,問:“那你是不是心情好了”
他說話實在沒有一點語言藝術(shù),直來直往的,也不知道委婉,耿直得很。
舍友傅云墨曾經(jīng)批評過這個問題,當然,因為沒能打得過馥碗,傅云墨當面就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你強你說了算。
羅域卻是知道,馥碗在外人面前根本不會問這么多,甚至說起話來相當有禮貌。
這時候已經(jīng)是九點多了。羅域看了看掛鐘,哄道:“是變好了,今晚心情挺好的。別多想,去洗個澡吧。晚點不是還要看書”
“嗯。”馥碗沒有執(zhí)著這個問題,跟著羅域進了臥室。
羅域在一個單獨的行李箱里翻找。
馥碗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里面全是自己的衣服和野外生活用的日用品。
可男人翻找了一會兒,轉(zhuǎn)身打開了衣柜,拿出了一套自己的睡衣,又從行李箱拿了一件馥碗的內(nèi)褲,說:“只給你帶了白天穿的衣服,睡衣沒有,先將就穿我的。”
馥碗想說你的衣服太大了,又覺得那樣顯得自己很瘦弱很矮,沒有面子,就把衣服接了過去,抱著進了浴室。
羅域的衣服上有股很淡的香味,和馥碗衣服上的一模一樣,那是青檸味的洗衣液。浴室里放的也是和家里一樣的沐浴露洗發(fā)水。
馥碗在洗手臺上看到了嶄新的牙刷,羅域用的牙刷頭是一只大黑貓,他的牙刷頭是一只小黑貓,一眼就能區(qū)分開來,和家里的沒有區(qū)別。
此刻,小黑貓牙刷上面已經(jīng)擠好了牙膏,綠綠的看起來像果凍。
馥碗洗完澡,站在洗手臺前看了一會兒,抿了抿唇,還是把牙刷拿了起來,盛水刷牙。
就算是在公寓里,羅域也沒這么照顧過他。他們有各自的房間,羅域不會隨意進他的屋子,就算生活上很關(guān)心他,也不會事事親力親為。
但今天明顯不一樣了,就像剛剛親自找衣服一樣,細致過了頭。
馥碗心里隱隱約約有了些異樣的感覺,連帶著身上挽起袖子和褲腿的寬大睡衣,除了一模一樣的青檸味,也多了一抹屬于別人的氣息。
那是山木藍的淺淡香氣,羅域身上的味道。
羅域每天都幫他照顧花,自己屋里也有幾盆山木藍,沾染的香氣就去不掉了。
馥碗沒有待很久,利落地洗了澡刷了牙就出去了。
羅域在房間里整理明天野外訓練要帶走的行李,聽到開門聲,頭也不抬地說:“過來看看有哪些是你用得著的。”
身后沒有聲音。
羅域疑惑地轉(zhuǎn)頭看了一眼,目光在觸及少年的時候,短暫地怔了怔。
馥碗很瘦,穿著過大的睡衣,袖子褲腿都挽了起來,露出來的胳膊和弧度優(yōu)美的腳腕白得晃眼,甚至能看到底下淡青色細細的血管,仿佛一用力就會折斷。
但除了這樣白膩的膚色,他的外在又和“柔弱”這個詞完全搭不上邊,反而有種奪目的凌厲和漂亮。大概是身形比例太好了,哪怕還沒長開,一眼看過去依舊很高挑。
馥碗對上男人看過來的打量視線,神色兇悍地看回去,冷冷地說:“別盯著我。”
在浴室里,那種異樣的感覺還不明顯,此刻頂著男人灼熱的目光,馥碗穿著這衣服,就覺得有些別扭了。
馥碗一開口,柔弱可愛的小朋友形象瞬間崩塌,羅域卻覺得少年漂亮柔軟極了,由里至外都透著乖巧。
冷冰冰瞪人也很乖巧。
馥碗站在原地,有種回去把衣服換了的沖動。
眼看著小朋友就要生氣,羅域清了清沙啞的嗓子,招招手,說:“過來看看明天要帶什么。”
“哦。”馥碗眨了下眼,見羅域并沒有對他的衣服做什么評價,這才收斂了脾氣走過去,在旁邊蹲下。
他伸手翻了翻衣服,把幾件比較舒適的夏裝拿出來,說:“這些就行。”
羅域看了看款式,自顧自地加了翻倍的衣服,又把日用品藥品拿出來,說:“這些我來帶。你自己就帶點零食和飲料紙巾什么的,加你的軍訓服。到時候要爬山,東西帶太多不方便。”
“嗯。”馥碗認真點頭。他雙手捏著袖口,手背就藏進了袖子里,只露出指尖,看著很乖。
羅域心頭軟了軟,摸了摸少年微微濕潤的頭發(fā),聲音很低地說:“這次是例外,雖然衣服大了點,但是一點也不難看,小朋友還是很帥,不用太在意。”
馥碗聽出羅域在說睡衣的事,鼻尖聞著熟悉的山木藍花香,低下頭,慢慢說:“不是生你的氣。”
只是整個人都被另一個人的氣息包圍,有點不習慣。
他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的事情,會覺得無所適從。
羅域隱約察覺到這樣的曖昧對于敏感的馥碗來說還是太過明顯了,但自從貼吧那件事發(fā)生,他向來秉信的那種光風霽月的坦蕩,似乎有一瞬間顛覆了。
今天種種表現(xiàn),大約也是莫名的危機感和私心作祟,無法挽回。
但他怎么舍得讓馥碗覺得不安和別扭,盡管連羅域自己也不甚明了這些行為是因為什么,可馥碗一直都是他考慮事情的第一位。
他放輕了聲音,很溫柔地哄道:“明天要早起回宿舍集合,收拾東西也不容易,今天就不看書了,吃完宵夜先去睡覺,好不好”
馥碗的飲食習慣最近有所改善,已經(jīng)可以接受晚上六點吃晚飯了,但羅域還是擔心他半夜會餓,有機會就會做點宵夜,比如剛剛馥碗洗澡的時候,他做了冰糖雪梨粥,好消化,比較容易入口。
馥碗松開抓著的袖子,說:“好。”
他看起來沒什么情緒,但確實有些不自在,耳尖也泛著淺淺的紅暈。
羅域笑了笑,把人拉起來帶到床邊,出去端了粥回來,放在床頭柜上。
馥碗在喝粥,他就坐在一邊的藤椅里,手里翻著馥碗的課本,狀似無意地說:“今晚你睡這里,我去沙發(fā)睡。”
兩個男性睡一起雖然沒什么問題,但考慮到馥碗的耳朵還紅著,羅域打消了這個念頭。
盡管根本原因是他需要對自己異常的行為進行反思,在確認原因之前,并不想嚇到小朋友。
馥碗喝粥的動作一頓,想起客廳里短小的沙發(fā),羅域這么高,恐怕根本睡不了。
他皺起眉,說:“沙發(fā)太短了,你睡這。”
羅域收緊了手指,抬眼看向少年,淺淡色的眸子里緩緩浮現(xiàn)一抹奇異的情緒,非常壓抑,克制,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不適,反而如同月夜的大海,廣袤而深邃。
可惜馥碗沒有抬頭看男人,并沒有察覺到。
半晌,羅域說了聲:“好。”
等馥碗吃完粥,他把盤子帶走,回來的時候從衣柜里多拿了一條空調(diào)被。
等馥碗裹著被子在床的內(nèi)側(cè)躺好,羅域才在半臂遠的外側(cè)躺了下來,伸手按滅了床頭燈。
黑暗中似乎連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都清晰可聞,馥碗?yún)s反而放松了下來,沒有之前那種異樣感了。
羅域的表現(xiàn)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之前的不自在似乎成了錯覺。有羅域在身邊,馥碗總能很快入睡。
可半夢半醒之間,馥碗又似乎聽到有人在身邊對他說了幾句話。
“今天不高興約莫是因為,太多人要搶小朋友了。”
以致于不太理智,做了那么些確認所有權(quán)的行為,仔細想有些莫名,甚至無法確定原因。
“抱歉,嚇到了小朋友,以后不會了。”
低啞的誘哄聲一直滲透進了睡夢中,沒有意氣用事,沒有幼稚的獨占欲,只有珍惜,憐愛和清醒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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