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更是被打懵了,他一手捂著臉一手指著蘇錚:“你……”
蘇錚撲上去抱住了他,力道之大簡直要勒斷他的肋骨,他一邊哭一邊喊:“仁哥,謝謝你……對我的照顧啊……你就是我的親哥哥……”
李仁被他勒得面紅耳赤,呼吸困難,可推又推不開,只好向琛哥投去求助的目光。
琛哥拍手大笑:“李仁,你別介意,我們蘇蘇就是high了,他第一次,估計太爽了控制不住自己,啊哈哈哈……”
狂歡在繼續(xù),李仁磕了藥,已經(jīng)開始唱“太陽當空照,花兒對我笑”了。
包廂里亂的仿佛世界末日,蘇錚就趁著一片混亂,把偷偷帶進來的舊手機從褲縫里抽出來一點,打開相機一陣亂拍,畫質(zhì)不敢保證,但琛哥和他幾個主要小弟,還有李仁,以及桌子上散落的藥片肯定是全都拍清楚了。
再趁亂抓了幾片藥塞進兜兒里,今晚的任務基本大功告成。
如果只有照片和藥片,那頂多只能說明這些人在開一個涉毒party,不是交易現(xiàn)場,但如果再加上蘇錚提供的毒販網(wǎng)絡和制毒地點等等消息,那性質(zhì)可就完全不同了,這些證據(jù)互為印證和補充,足以引起警察的興趣,讓他們徹底調(diào)查。
只要這些證據(jù)交給警察,琛哥的人和李仁全都要涼,只是早幾天晚幾天的事,就看警察是要突擊行動還是要放長線再釣大魚。
……
一直到散場的時候,蘇錚還兢兢業(yè)業(yè)地保持著迷亂癲狂的狀態(tài),在夜總會后門拉著琛哥的手背古詩:“……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琛哥也回握著他的手:“雖然聽不懂你在說什么,但還是要跟你說,我很看好你啊,蘇蘇,以后你跟著我絕不會吃虧!”
蘇錚心里說,你也不會吃虧,但你很快就會去吃牢飯了,嘴上仍然在碎碎念:“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
他就這樣念叨著幾句詩和那些人告別,然后步履蹣跚地走出他們的視線,再裝瘋賣傻走幾步路,等拐個彎他們就看不見了。
“……夏雨雪,天地合……”
還剩最后一句的時候,蘇錚終于過了轉(zhuǎn)角,沒想到剛一轉(zhuǎn)身就撞到一個人。
“……乃敢與君絕……”蘇錚吐出了那首詩的最后幾個字,他抬起頭,對上一雙清冷如同寒星,而深處又仿佛燃燒著火焰的眸子。
“小叔”蘇錚迅速站直了,現(xiàn)在見到莊心誠,堪比當頭澆了一盆涼水,讓他一下就出戲了清醒了。
“你嗑-藥了”莊心誠的聲音聽上去遙遠而寒冷,像是北極吹來的風。
蘇錚禁不住抖了一下,趕緊說:“沒有沒有,小叔你誤會了。”
“我誤會了”莊心誠伸手就朝蘇錚略微鼓起的牛仔褲口袋掏過去,蘇錚躲閃不及,莊心誠掏出了幾小包顏色各異的糖片。
“這是什么!”莊心誠的表情已經(jīng)可以用猙獰恐怖來形容了,大概下一秒就要暴起把蘇錚打一頓。
“這是糖。”蘇錚捏了一個扔進嘴里,又捏了一個遞給莊心誠,他帶出來的物證都在另一個貼身的口袋里,這些確實只是他沒用完的糖片。
莊心誠緊皺眉頭看著他,顯然對眼前的情況困惑極了,他打開了蘇錚的手,抓起他的手腕把他向車門拖去,簡直是上次從酒吧把他拖出來的翻版復刻。
“小叔你帶我去哪兒啊”蘇錚驚叫道。
“去醫(yī)院做尿檢。”莊心誠把蘇錚塞進副駕駛,自己氣呼呼地上了車。
“我真沒嗑-藥,”蘇錚揉了揉手腕,急道,“小叔,你聽我解釋。”
莊心誠“砰”的一聲重重摔上車門,怒火和失望匯聚在眼睛里,已經(jīng)掩飾不住了,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盡全力壓下火氣:“那就給你個機會解釋。”
蘇錚又抓了一個糖果飛快地塞進了莊心誠嘴里,然后湊到他面前和他臉對臉:“這真的是糖啊!”
莊心誠任憑甜絲絲的味道在口腔里彌漫開,將信將疑地盯著蘇錚,沒有說話。
“唉,”蘇錚長嘆一聲,一臉真誠無辜的看著莊心誠,“我,在這個夜總會工作了一段時間,看到一些很不好的社會現(xiàn)象,深刻感受到新型毒-品帶來的社會危害,決定以一己之力,收集證據(jù),舉報那些不法之徒,我拍了照片,帶出來物證,明天就去報警,現(xiàn)在照片就在我手機里,你要不要看看”
莊心誠:“……”他輕輕地吞咽了一下,把蘇錚的臉撥開,隨后發(fā)動了車子。
“我都解釋清楚了,你還要帶我去哪兒”蘇錚詫異道。
“回家。”莊心誠說。
“為什么”
莊心誠思索了片刻,似乎是在給自己不合理的行為找合理的解釋,終于他說:“……跟我回家再解釋一遍。”
蘇錚徹底無語,心說其實你只是想帶我回家而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