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于買小島這件事,大概蘇錚8、9歲的時候確實真情實感地夢想過,也轉(zhuǎn)著地球儀對莊心誠闡述過他做島主的偉大夢想,但是現(xiàn)在他都24了,emmmm,有個遠在天的那邊海的那邊的小島能干什么用呢
不過莊心誠說了這島是他自己也想買的,那蘇錚就不好說什么了,留著吧,現(xiàn)在沒用說不定以后有用,等莊心誠老了,冬天的時候,他就可以和小叔一起去島上常住。
到那時候,他和小叔肯定都各自成家,孩子一大堆了吧,傍晚時分,兩家人一起走在被夕陽染紅的海岸線上,腳下是帶著余溫的柔軟細沙,整個島上沒一個外人打擾,真是神仙過的日子。
小島的事暫時看不見摸不著,蘇錚很快就不在意了,倒是過了兩天,世界杯徹底結(jié)束了,莊心誠終于放蘇錚回了家,臨走時他對蘇錚千叮萬囑,又重復說不讓他再去那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打工,有任何問題或者困難都要及時聯(lián)系他。
蘇錚回到家,袁小圓正在收拾屋子,勤快愛干凈,這是袁小圓的一大優(yōu)點。跟他合租,蘇錚已經(jīng)很久沒有摸過掃帚把了,而且袁小圓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在心情煩躁的時候,尤其愛做家務,他一心情不好,蘇錚就默默把自己需要洗的衣服放在顯眼的地方,很快就能在陽臺上收獲香噴噴的干凈衣服了。
袁小圓一看見蘇錚進門,把手里抹布一丟,激動地撲了過來:“你可算回來了!死哪里去了電話也不接,急死我了!”
蘇錚慵懶地跌坐在沙發(fā)上,言簡意賅道:“見了個故人。”
袁小圓沒再糾纏這個話題,而是焦急追問:“足彩你到底買了沒有你簡直神了,預測的結(jié)果都對,我們這次要賺翻了吧”
蘇錚拿了個靠枕蒙住頭,長嘆一聲:“沒買,別問了。”
袁小圓善解人意,也就沒有當即追問,但他難免心情更加煩躁,重新拿起抹布擦玻璃去了,然而還沒擦幾下,就如白日見鬼般地吼叫起來,他指著樓下對蘇錚喊道:“蘇蘇你快看!追債公司的人又來了!”
蘇錚與追債公司的故事堪稱一部你追我逃步步驚心的血淚抗爭史,他和經(jīng)常上門的追債小弟們都快培養(yǎng)出相愛相殺的特殊感情來了。
一般小弟們上門,蘇錚有錢都盡量還,可惜一直還不完,本金加利息就和雪球一樣越滾越大,實在沒辦法,他就躲出去,躲不過的時候也和小弟們發(fā)生過沖突,被辱罵兩句簡直家常便飯,像上次一樣插刀寫雞血小紙條是正常操作,門上潑油漆,鎖孔里黏口香糖這些惡心人的手段也是屢見不鮮,有一次是在數(shù)九寒冬,他和袁小圓進不了房門,也沒錢去住店,就在樓道里彼此依偎窩了一夜。
而更讓他難堪的,是小弟們有時找不到他和袁小圓,就會騷擾他們的房東和鄰居。他們曾經(jīng)給整棟樓發(fā)傳單,造謠蘇錚和袁小圓是同性戀情侶,而且有艾滋病。
以至于他們兩個在這里受盡白眼,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了,但偏偏蘇錚性子硬,房東越是連罵帶吼讓他們搬走,他還就偏不搬,不僅如此,他還復印了他和袁小袁的hiv檢測報告,每個門上插一份,最后附言:老子沒有艾滋病,誰再傳播謠言先死個全家!
今天追債小弟一來,蘇錚第一反應還是先躲出去再說,但他很快想起卡里還有莊心誠轉(zhuǎn)給他的五萬塊錢,這些錢多少給了他底氣,他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對袁小圓說:“沒事,我現(xiàn)在有點錢,一會兒你不用管,我自己能應付。”
說話間,小弟們已經(jīng)來敲門了,蘇錚覺得他們這次敲門似乎格外溫柔,也不知是怎么了,難不成賭球贏了心情好嗎
蘇錚冷著一張臉去把門打開了,只見眼前三個熟悉的小弟站成一排,在他冷漠的目光注視下,竟不約而同笑顏如花,而且……齊刷刷膝蓋一彎,在他面前跪下了!
蘇錚一怔,心想難道他又穿越到另一個平行世界了
中間黃毛小弟抬起頭一臉諂媚的笑,同時雙手捧起薄薄一張紙:“蘇先生,這是您的借款單據(jù),現(xiàn)在錢已經(jīng)全部還清了,這個還請您收好吧。”
蘇錚:“……”
黃毛小弟又說:“之前多有得罪,我們是特地來向您道歉的。”說著又雙手捧起一個信封,封面上大寫著“道歉信”三個字。
蘇錚:“……你們這是……吃錯藥了”
黃毛小弟沒皮沒臉地笑著:“替您還錢的那位先生特意囑咐我們要得到您的原諒才算完成任務,而且還要我們給以前打擾過的各位鄰居也送上道歉信和禮物。”
“禮物”
蘇錚想起他去買彩票被莊心誠抓回家之后,曾經(jīng)詳細講過欠高利貸的事,莊心誠還問他要了債主的信息,這樣看來是小叔幫他把錢還了,至于現(xiàn)在小弟們這般殷勤謝罪,肯定也是莊心誠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