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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暮一覺睡到天亮, 是被外邊說話的聲音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瞬間就想起昨晚那站在自己床頭的小鬼。梁暮嚇了跳, 連忙驚慌環(huán)顧左右,
見房里空蕩蕩的滿是亮光,并沒有那倆小鬼的身影才松了口氣。
不過這一動,梁暮才發(fā)現(xiàn)他跟董銳的姿勢有些怪異。
他昨晚被小鬼嚇得撲到了董銳那邊,所以現(xiàn)在兩人是睡在一床棉被里的,他頭枕著董銳手臂, 手還抱著董銳的腰, 董銳的手也摟著他的腰。
董銳顯然早就醒了, 指腹隔著衣物有一下沒一下地摸著梁暮腰,倒是一副美人在懷,饜足的模樣。
梁暮想著就對視上董銳雙眼, 董銳含笑看著他,微帶促狹。兩人的距離極近, 滿是曖昧,梁暮頃刻就別扭不自在起來了。
他長這么大, 還從沒跟別人這么親密過, 更別說這人還是男的。
“你別這么看著我啊, 好像我犯了多大的罪。”董銳顯然心情很好,笑瞇瞇地看著梁暮,澄清道:“昨晚可是你自己急不可耐往我懷里撲的,
你說你都主動投懷送抱了,我哪還能坐懷不亂啊, 是吧?”
董銳看著梁暮的眼神充滿不懷好意,梁暮卻沒當(dāng)真,他衣服都還穿得好好的,董銳也就是嘴上說說,睡覺時根本沒做過什么。
梁暮想著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他跟董銳才認(rèn)識短短幾天,他怎么就能這么信任對方了?他就是覺得,董銳是不會害他的。不過董銳說話的樣子,倒讓梁暮覺得很熟悉,莫名地愣怔了下。
“你跟我一個朋友感覺很像。”梁暮想著便道。
董銳漫不經(jīng)心地問:“哦。你男朋友啊?”
梁暮頓時被噎了下,連連解釋道:“沒有,不是男朋友。就是一個普通朋友,他也跟你一樣愛開這種玩笑。”
“那你一定很討厭他吧?”
梁暮想了想,認(rèn)真搖頭說道:“我沒討厭過他,他人很好,對我也特別好,還救過我,幫過我很多。沒有他,我可能早就死了,要不是因?yàn)橐恍┰颍覀儜?yīng)該會成為很好的朋友。只是他已經(jīng)走了,還是我讓他走的,他一定很討厭我,不想再見到我了。”
董銳沒說話,頓了頓忽然摸了摸梁暮腦袋,低聲道:“我覺得他不會討厭你。那他走了,你很難過嗎?”
梁暮點(diǎn)頭:“嗯,我難過了很久。我本來就沒什么朋友,何況他還對我那么好。”
“哦,我知道了,你騙我。你跟他都好成這樣了,還說不是男朋友?”董銳突然笑起來,手勾著梁暮脖頸,湊近他笑瞇瞇地提議說:“既然他都走了,就說明你們沒緣分。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你別急著拒絕,你看,我長得帥吧,家里有錢吧,性格也有趣吧,你跟我在一起一定會很開心的。而且我對小男朋友一向很好,我會寵著你,愛著你。你讓我往東我就往東,讓我往西我就往西,怎么樣?是不是很誘惑?你跟著我,以后就是總裁夫人,豪宅隨便住,豪車隨便買,要多少錢就有多少錢,心動嗎?”
大概是聽?wèi)T霍覃說這些話了,梁暮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排斥。他無奈地解釋道:“不心動。還有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沒想過要找男朋友。”
“好吧,那真是可惜。”董銳一臉遺憾道:“不過我挺喜歡你的,你可以慢慢考慮,哪天想通了,隨時來找我,我小男朋友的位置永遠(yuǎn)都給你留著。”
梁暮無言以對,小聲嘀咕道:“什么小男朋友,你明明比我還小……”
他邊說邊試著推開董銳,倆人現(xiàn)在這種姿勢實(shí)在太曖昧了。董銳卻勾著梁暮不肯松手,像逗梁暮玩似的,笑瞇瞇地欣賞梁暮著急別扭又一籌莫展的委屈表情,覺得對方真是可愛極了。
倆人還僵持不下的時候,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送飯進(jìn)來的是那光頭壯漢,也沒想到進(jìn)來就剛好撞見這么副打情罵俏的香艷場景。他腳步頓了頓,表情瞬間就變了,雙眼直勾勾地打量著梁暮,尤其想往梁暮蓋著被子的地方探。那眼神色瞇瞇的,就像要穿透梁暮衣服一般。
“原來你倆還是對小情人,我就說嘛,你倆怎么這么好,你還幫他交贖金。”那光頭壯漢話里有話,滿是不懷好意。
他說話的時候也一直看著梁暮。他就好梁暮這款,長相斯文又白白凈凈,沒什么攻擊性,像張沒被污染過的白紙,玩起來肯定夠刺激。
光頭壯漢將飯菜放到桌上,徑直就朝梁暮這邊走,一臉猥瑣地手搓著手,還難耐地咽了咽口水。
梁暮緊皺著眉,那壯漢看他的眼神讓他覺得特別惡心。他警惕提防著,隨時準(zhǔn)備動手,就算打不過,他也能從對方身上撕塊肉下來。
光頭壯漢走到梁暮面前,滿臉的之態(tài):“你跟著他有什么意思,他就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能給你什么?你跟著我吧,我能給你你想要的快樂。”
他說著便色瞇瞇地伸手想摸梁暮的臉,只是還沒碰到梁暮,就半路被一只手給截住了。
那手緊抓著他手腕,力氣極大,像鐵箍著一般。光頭壯漢想甩開,竟怎么都掙不開。
董銳陰沉著臉,眼底滿是戾氣,殺氣沉沉地盯著光頭壯漢,冷冷道:“你算什么東西,敢拿臟手碰他。滾!你再敢用那種眼神看他,我就挖掉你雙眼,再敢用你的臟手碰他,我就剁了你雙手!”
他說得很輕飄飄,話里卻攜著未加掩飾的滿滿的凌厲的殺氣,讓人絲毫不敢懷疑其話的真實(shí)度。
光頭壯漢霍然頓住,剎那竟也被董銳那漫天的殺氣給震住了:“你……你敢!”
“那你就試試啊,試試不就知道了,看我到底能不能讓你生不如死。”董銳勾起唇角,對那光頭壯漢冷冷一笑。
他眼神極冷,透著陰冷的煞氣。
光頭壯漢一時感覺像掉進(jìn)冰窖,一時感覺像陷進(jìn)泥沼,整個人都被強(qiáng)烈的恐懼牢牢籠罩,他甚至嗅到了死亡的氣息。
他被董銳扼住的手一陣發(fā)麻,痛得像要被捏斷了。光頭壯漢滿臉恐懼,哆嗦著唇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他心生怯意,使勁掙開了董銳的控制,接著再不敢多留半秒,轉(zhuǎn)身就跌跌撞撞地落荒而逃了。
梁暮急忙上前,問董銳:“你沒事吧?”
“沒事。”董銳滿是嫌棄地拿衣服擦了擦手,滿身戾氣瞬間收斂起來,帶著笑意炫耀似地說:“看到?jīng)]?我還能保護(hù)你,誰想欺負(fù)你,就得先從我尸體上踏過去。是不是感覺我男友力爆棚?特有安全感?”
梁暮好笑道:“這次是你運(yùn)氣好,下次別再強(qiáng)出頭了。我比你年紀(jì)大,碰到這種事,沒道理還要你保護(hù),我也沒你想的那么弱。”
“你在關(guān)心我嗎?”董銳激動道。
梁暮失笑,沒再提那事,想起什么疑惑問道:“對了,你力氣怎么這么大?”
“我天生就力氣大,所以你別把我當(dāng)小孩,要相信我能保護(hù)你。”董銳邊說邊拍拍胸脯,說的一臉真誠。
梁暮徹底放棄跟董銳辯解,轉(zhuǎn)移話題道:“先吃飯吧,等會就涼了。”
綁匪送來的早飯還不錯,顯然沒準(zhǔn)備虐待人質(zhì)。梁暮跟董銳吃過飯,想起昨晚那讓人毛骨悚然的邪門事,對角落那兩口紅木箱就感覺瘆得慌。
他閑著沒事,猶豫了好半天,還是沒忍住想趁白天去打開那紅木箱看看,總好過晚上再被嚇一遭。
之前被董銳看了幾次笑話,梁暮這回就想自力更生,也好證明他沒白比董銳多吃幾年飯。董銳像能猜到梁暮心頭所想,便配合地坐那旁觀。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梁暮提前做足了準(zhǔn)備,給自己加油鼓勁,真往那走的時候還是腿軟,全身發(fā)涼。
董銳饒有興趣地看梁暮,感覺他就像驚弓之鳥,稍微一點(diǎn)動靜就能被嚇得魂飛魄散。
過了好半天,梁暮總算蹭到了紅木箱旁邊,他咬緊牙,邊默念偉人名言護(hù)身,邊狠下心打開了箱子。
箱子里是空的,底部墊著些破棉絮,還扔著幾件破衣服,并沒有梁暮想象的尸體之類的。
梁暮看著空空如也的紅木箱,既慶幸又不安,他記得很清楚,昨晚那倆小孩就是從這倆箱子里爬出來的。
“昨晚那倆小孩你也看到了吧?”梁暮轉(zhuǎn)過身問董銳。他神色透著緊張,就怕董銳說他沒看見,比起詢問,更像是在尋求一份安全感。
董銳怕把小孩嚇傻,點(diǎn)頭道:“嗯,看到了。”頓了頓,又補(bǔ)充道:“但他們什么都沒做,不像是有惡意的樣子。”
“誰知道有沒有惡意,我昨晚差點(diǎn)沒被嚇?biāo)馈!绷耗簢@了口氣,說起昨晚還覺得后怕。他納悶道:“那他們昨晚出現(xiàn),難道就只為了嚇嚇我?但我跟他們無冤無仇,他們沒道理糾纏我啊。難道說這里是他們的家,因?yàn)槲覀冏×诉M(jìn)來,侵入了他們的領(lǐng)地,所以他們想趕走我們?或者殺了我們?要是這樣的話,那昨晚就只是個開始,今晚會更危險!無論如何,我們必須離開這里,我聽說這種小鬼執(zhí)念最強(qiáng),被他們纏上,就不死不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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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銳本想說沒準(zhǔn)他們只是想找你一起玩,昨晚誰嚇到誰還不一定呢,卻被梁暮這番精彩推論給說驚到了,愣了愣才說道:“你想象力還真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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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發(fā)生的詭異事,再加這番小鬼索命的推論,讓梁暮對這房間產(chǎn)生了很嚴(yán)重的陰影,要是有可能的話,他真的一刻都不想在這兒多待。
中午是那黑皮膚的壯漢進(jìn)來送飯的,這人沉默寡言,沒什么表情,很多時候都抽著悶煙負(fù)責(zé)看門。
梁暮見到他,就提了換房間的要求。他多少發(fā)現(xiàn)這就是座廢棄的村子,最不缺的應(yīng)該就是房間,換一間并不是什么麻煩事。
黑臉壯漢一直板著張臉,對此面無表情問道:“為什么?”
梁暮就知道不說清楚,他們是肯定不會換的,他也沒想過隱瞞,這事很嚴(yán)重,真把鬼激怒殺幾個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梁暮表情凝重說道:“因?yàn)檫@房間鬧鬼。”
黑臉壯漢皺了皺眉,表情都沒變一下。
梁暮見他不信,連忙認(rèn)真強(qiáng)調(diào)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沒騙你。再說我也沒必要編這種故事騙你對吧?昨晚我跟董銳都親眼看到了,有兩個小鬼從那口紅木箱里爬出來,就站在我枕頭旁邊。那倆小鬼一男一女,都是大約三四歲的樣子。男孩有點(diǎn)胖,憨憨的,只會傻笑,腳上還套了個鈴鐺。女孩比較瘦小,長頭發(fā),扎著兩個辮子,頭上還戴了個蝴蝶結(jié)。”
梁暮說完才發(fā)現(xiàn)那黑臉壯漢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一臉的驚駭震驚,惡狠狠地看著梁暮,逼問道:“你是怎么知道這些的?你認(rèn)識那倆孩子?你還知道些什么?”
“你認(rèn)識他們?”梁暮瞬間從對方的話里意識到什么。
黑臉壯漢緊盯著梁暮,沒說話。
梁暮若有所思,邊解釋道:“我都說了,這房間鬧鬼,他們是從那紅木箱里爬出來的。再說我就昨晚見過一次,怎么可能認(rèn)識他們。我不知道你跟他倆是什么關(guān)系,也不知道發(fā)生過什么,但我不想死,再說我們死了,你們也拿不到贖金,你給我們換個房間,這樣就什么事都沒了。”
“少耍花招。”黑臉壯漢沉著臉,顯然沒信梁暮說的話:“胡說八道,你們最好老實(shí)點(diǎn),別自討苦吃。他們都已經(jīng)死了,你怎么可能見到,還說有鬼,你是瘋了嗎?這世上哪有什么鬼。”
黑臉壯漢說完放下飯就走,顯然是被梁暮說的話勾起了什么糟糕的往事,表情變得很難看,滿身的煩躁不安。
梁暮茫然看著他遠(yuǎn)去的背影,無奈解釋道:“真有鬼啊,我沒騙你。我還親眼見過。你別走啊,先給我們換個房間……”
他的解釋沒能起到半點(diǎn)作用,那黑臉壯漢置若罔聞,徑直走出了房間,然后利索地關(guān)門上鎖。
梁暮換房失敗,想到還要跟鬼同住就倍感沮喪,連飯都沒心思吃了:“我都說了,有鬼,有鬼。怎么就不信啊。”
董銳過來拉著梁暮的手走到桌邊,邊遞給他筷子邊說:“不信就算了。你沒發(fā)現(xiàn)你提到那倆小鬼的時候,他的反應(yīng)很奇怪嗎。”
梁暮想了想,那黑臉壯漢的反應(yīng)的確奇怪:“你的意思是,他們跟這些小孩是有關(guān)系的?”
董銳點(diǎn)頭,接著分析道:“你也說了,你跟那倆小孩無冤無仇,那他們既不是沖你來的,還能是沖誰來的?何況剛才那綁匪一臉的驚慌害怕,顯然是心虛了,怕被你發(fā)現(xiàn)什么。我覺得,你就是想太多了,鬼也是講道理的,不會無緣無故去殺人。況且你還有我啊,我會保護(hù)你的,有我在,你就放一百個心,要是真害怕了,你就像昨晚那樣鉆我懷里,我絕對歡迎。好了,現(xiàn)在就先別想了,想也沒用,快吃飯,天大的事也等吃飽了再說。”
梁暮點(diǎn)點(diǎn)頭,見董銳沒一點(diǎn)擔(dān)憂害怕,心情也被其帶得安心很多。現(xiàn)在沒別的辦法,也只能先就這樣,走一步再看一步。
沒過多久,夜幕就降臨了。整座小山莊都被濃濃的黑暗籠罩著,四周安靜極了,連半點(diǎn)蟲鳴聲都聽不見。
梁暮從入夜就精神緊繃,坐立不安,隨時警惕地提防著那小鬼又從哪個角落爬出來。躺床上的時候也將被子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甚至都不敢閉眼睡覺,一直豎起耳朵聽身邊的動靜,哪怕一點(diǎn)細(xì)微的響聲都能讓他悚然一驚。
董銳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朝梁暮張開手臂,無奈道:“你還是過來吧。來,抱抱。”
卻被梁暮拒絕:“不去。”
“你為什么一點(diǎn)都不怕?”梁暮郁悶問道。這事讓他很費(fèi)解,董銳明明比他還小幾歲,怎么事事都能強(qiáng)過他,別的就不說了,他竟然連鬼都不怕!梁暮感覺他的自尊都被董銳踩地底下摩擦了。
“沒做過虧心事,怕什么鬼敲門。”董銳笑瞇瞇地說:“再說,我還是要成為你男人的人。做你男人,就要什么都不怕,不然怎么保護(hù)你。過來,抱抱,我不會笑話你的。”
梁暮直接無視了董銳的滿嘴胡說八道:“我不害怕。”
“乖啊,別逞強(qiáng),明明就怕得不行,還非說不怕,跟我較勁有什么意思。我們誰跟誰啊,而且我保證,這事除了你跟我,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你也不用怕被別人笑話了。”
“……”梁暮被直戳心事,臉都感覺臊得慌,硬著頭皮道:“我真的不害怕。”
他比董銳膽小就夠了,還怕到要董銳抱著才敢睡,這也太丟臉了。
董銳見說服不了梁暮,也就只能無奈放棄了。
他安靜躺了一會,忽然聽到窗外響起的動靜,便坐起身舒展了下筋骨,說道:“反正你也睡不著,那就過來看點(diǎn)有趣的吧,我發(fā)現(xiàn)外邊好像很熱鬧。”
董銳說著人就已經(jīng)走到了窗邊,透過被釘死的窗戶縫隙往外看。
梁暮的確睡不著,也被董銳說的話勾起了好奇心,頓了頓就跟著起身走到了窗邊,不知道董銳說的熱鬧是什么意思。
董銳往旁邊挪了挪,給梁暮讓了半邊位置。梁暮滿臉疑惑地低頭往外看,結(jié)果這一看,就把他給嚇了一跳,深呼吸強(qiáng)忍著才沒從窗戶邊跳走。
董銳說的沒錯,窗外邊的確很熱鬧,只是這種熱鬧充滿了詭異,只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梁暮透過窗戶縫隙,看到外邊的院子里,此刻竟?jié)M是或跑來跑去或玩著游戲的小孩,甚至還有不能走路的,就沿著地面慢慢地爬行。
今晚夜色很暗,便讓這一幕看起來更加詭異邪門。
梁暮還看到了站在院子角落抽煙的頭領(lǐng)跟黑臉壯漢,倆人脖子上,手臂上,腿上竟全都纏著小孩。那些小孩緊抱著他們,臉色慘白,滿身陰森鬼氣。偏偏頭領(lǐng)跟黑臉壯漢卻毫無察覺,身上纏著那么多小鬼,他們卻仍動作自如地交談,好像從始至終就沒看到過那些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