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
隔間門響起刺耳刮擦的聲響。
梁暮抖著手將光射向隔間內(nèi),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物,總算如釋重負(fù)地松了口氣。
有了第一次,之后的就快多了。
梁暮連續(xù)推開了五六扇隔間門,卻都一無所獲,期間他也撥過趙易電話,這次卻是直接關(guān)了機。
第七扇隔間門微敞著,梁暮將其推的更開,就驀然見一雙眼直勾勾地緊盯著他。
梁暮猝然撞見,嚇得倒退了幾步,緩了緩,借著手機的光,才看清那竟是趙易。
那是趙易,卻又不像趙易。
他背抵著墻壁站得筆直,腳尖卻一直踮起,雙眼直勾勾盯著梁暮,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滿是詭異邪性。
竟跟那晚被鬼附身一模一樣。
“趙易”梁暮表情警惕,不敢亂動。
趙易死盯著梁暮,突地僵硬扯起肌肉,勾出陰冷}人的笑。
接著抬起手,絲毫沒猶豫地緊緊掐住了自己脖頸!
他掐的極有力,手背青筋崩現(xiàn),根根分明,竟是下了死手。
梁暮眼見趙易臉色肉眼可見變得煞白轉(zhuǎn)青,全無血色,瞳孔也迅速充血。
他滿臉痛苦,嘴角卻帶著微笑,眼見真要掐死自己了,梁暮連忙沖了過去,拽著趙易想掰開他的手。
趙易掐的用力,手臂也像生鐵,梁暮耗費全力,才勉強掰開他的手。
然而還沒等歇口氣,趙易竟陡然手一轉(zhuǎn),狠狠扼住了梁暮脖頸。
梁暮猝不及防,手機“啪”地掉到了地上。燈光朝上,籠著趙易的臉,更顯邪性。
梁暮想喊,卻喊不出聲。
空氣被遏制,缺氧的痛苦讓他臉色漲紅,他抓緊趙易的手,卻無論如何也扳不開。
梁暮感覺脖頸要被捏斷了,他大腦渾渾噩噩,被死亡的恐懼密密麻麻籠罩。
他第一次極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就要死了。
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啊。
他不想死。
他還沒畢業(yè),還沒結(jié)婚,還沒孝順父母,他還有很多事沒體驗過,怎能甘愿去死。
但沒辦法。梁暮知道,他必死無疑了。
偏偏剛想完,梁暮就突然感覺,扼緊他脖頸的手竟猛地松開了!
事情發(fā)生的太突兀,梁暮手軟腳軟,沒力氣站穩(wěn),軟綿綿地直往地上倒。
接著被一雙手及時攬住,很自然地順勢拉進了懷里。
梁暮無暇看救他的是誰,瞬間咳得撕心裂肺,眼淚都被逼了出來。
他感覺到那人很溫柔地輕拍他背,渾身聚著寒意跟殺氣,卻沒說話。
過了好一會,梁暮才恢復(fù)過來,淚眼朦朧地站起身,看見趙易昏迷倒地,那附身其的鬼則不見蹤影。
身旁有高大的身形接近,即便沒回頭,梁暮也能感覺到壓力。
對方剛剛救了自己,自己還躺人懷里那么久,梁暮頓了頓,表情就有些不太自在。
“謝謝你救了我。”梁暮轉(zhuǎn)過身道謝,看見對方的時候不由一愣。
那是個看起來很成熟硬朗的男人,身姿挺拔,竟比自己還高了一個頭。他膚色略顯蒼白,眼窩很深,鼻梁高挺,唇邊微微含著笑,五官深邃,輪廓分明,透著混血的奇異美感。
“霍覃。”男人道。
梁暮也忙道:“我……我叫梁暮。這是我同學(xué)趙易,今晚多虧有你,不然我跟趙易都必死無疑了。”
“不客氣。”霍覃笑看著梁暮:“我認(rèn)識你。”
“你認(rèn)識我”梁暮奇怪問道。
他很確定沒見過霍覃,像這么引人注目的人,見過一次必然不會忘記。
霍覃點頭,朝梁暮走近一步,在其好奇注的視下,忽然牽起梁暮的手,捏了捏說:“別動。牽著不容易走散。”
“啊。是你!”梁暮表情驚喜。
都忘了手還被霍覃牽著的事。
他沒想到霍覃居然就是那晚游樂園鬼屋幫過自己的人。更沒想到倆人還能重逢,霍覃還又救了自己一命。
霍覃指腹蹭了蹭梁暮皮膚,說:“是啊,是我。不過遠在那之前,我還見過你。”
梁暮認(rèn)真回想,卻怎么都想不起來:“什么時候我怎么記不得了”
“秘密。”霍覃道。
梁暮手指發(fā)癢,總算后知后覺收回了手,覺得霍覃這人有點怪,怎么牽著他的手就不放了,還一直摸他手。
都是男的,有什么好摸的。
梁暮納悶,卻沒多想:“這里很危險,我們還是先出去吧。對了,你是怎么救的我那鬼呢”
梁暮本想扶趙易起來,卻被霍覃搶了先。霍覃力氣極大,單手就提起了趙易,示意梁暮別動,跟著出去就好。
等走出了洗手間,霍覃才說:“我沒做什么啊,剛碰到你,那鬼就跑了。可能……我陽氣重吧。”
梁暮:“啊”
霍覃還煞有介事地補充:“我陽氣重,要借點你辟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