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從窗簾的縫隙里透了進來, 程青放醒了過來。
轉頭一看,莊澤還睡得很香, 身體微微地蜷縮著, 臉龐無意識地貼了過來,胸口還能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程青放支起腦袋看了片刻,越看越滿意。
眼前的人,從眉梢眼角到每一根汗毛,都讓他心情舒暢, 就連他熟睡時微皺的眉頭和抿緊的嘴角, 都有一種犯規(guī)的可愛。
他低頭親了莊澤的唇, 兩人呼吸交纏了片刻,莊澤一下子睜開了眼,懵了一瞬。
昨晚的片段漸漸在腦中清晰了起來, 莊澤有點頭疼,不知道是因為昨晚的宿醉, 還是因為他努力想要擺脫的關系又重新回到了起點。
程青放凝視著他,眉頭皺了起來:“不舒服了吧?”
“還好……”莊澤有點尷尬地別開臉去。
程青放輕哼了一聲:“以后別跑去喝酒了知道嗎?喝醉了傷身。”
莊澤垂下眼瞼。
他向來很有節(jié)制, 可是偏偏在程青放面前失態(tài)了兩次。
他自嘲地笑了笑:“藍域酒吧都有人幫你盯著我了, 我一舉一動都能傳到你耳朵里, 還喝什么?”
看著嘴角勾起的弧度,還有那眼睫鴉羽下的一排陰影,程青放的心一軟, 放柔了聲調:“我這不是怕你吃虧嗎?昨晚要是我沒到,那個小男孩就能占你便宜。”
莊澤終于抬起眼來, 那雙漂亮的眼睛清澈透亮,眼尾微微上挑,好像在嘲笑什么:“要是說占便宜,這天底下占我便宜最多的,不就是你程董嗎?”
程青放被他看得心頭發(fā)熱,低頭吻住了他的眼尾,用舌尖來回輕輕摩挲著。
莊澤倒吸了一口涼氣,大半個月沒有發(fā)泄過的身體一下子就有了感覺,忍不住抱緊了程青放的后背,低低地喘息了兩聲。
程青放卻忽然停了下來,用頭發(fā)蹭了蹭莊澤的臉。
莊澤有點受不了了,聲音喑啞:“你……你干什么……”
程青放笑了笑,抓起他的手放在了額前的碎發(fā)上:“那我也讓你多占點便宜,你不是喜歡嗎?那就多玩玩。”
莊澤愣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那撮特別的卷發(fā)上,昨晚的記憶涌了上來,他的臉漸漸地紅了起來,從耳根一直蔓延開來,整張臉都成了緋色。
程青放看得有趣,捏了捏他的耳垂:“怎么,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莊澤困難地擠出幾個字來,滿眼的無措。
“乖,別為了那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鬧了,”程青放破天荒地解釋了一遍莊澤那天莫須有的誤解,“李英利和我根本沒什么,都是他一廂情愿的,我壓根沒理會他;韓飛林更是無稽之談,我一個朋友請我過去捧捧場而已。”
他的聲音頓了頓,在莊澤耳邊壓低聲音許諾,“我說了只有你一個,就不會騙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晨起時的這一次,和從前好像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失而復得的感覺特別奇妙,明明是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體,卻一下子有了新鮮感。程青放特別溫柔,好像身下的是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寶。
莊澤一開始還有點僵硬,可情到濃處,卻再也無法抑制,將手指無意識地插入了程青放的頭發(fā)中,感受著體內隨之而來的一波又一波的悸動。
……
等一切都歸于平靜,莊澤率先推開了程青放,匆匆地去浴室沖了個澡。
看了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他不敢去看程青放,含糊著說了一句:“我上班去了。”
程青放斜靠在床上,笑吟吟地看著他:“好,記得晚上回來,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莊澤遲疑了片刻,終于還是忍不住看了程青放一眼,“你的頭發(fā)……該去理了……還有……前面的劉海……”
“我知道,不要染,你就喜歡這樣一撮棕褐色的卷發(fā),對吧?”程青放頗為自得接過了話茬。
莊澤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轉頭走了。
是因為心里的秘密被發(fā)現了,所以害羞了嗎?
看來,以后偶爾可以讓莊澤喝點酒,這樣,說不定能套出他更多的小秘密。
程青放饒有興味地把莊澤的表情來來回回在心里揣摩了兩遍,心里越發(fā)愉悅了。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一連幾天,莊澤都很忙,劉海的這件意外,被他強行拋到了九霄云外。
莊祁安作為安覓科技的董事長,緊急召開高層和董事開了一個臨時會議,宣布“安加計劃”正式啟動,開始對項目進行正式評估。
莊澤作為項目未來的負責人,列席了會議,莊臻就坐在斜對角,臉色鐵青,對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一臉的不敢置信。
看這表情,裴俊逸還真的沒有去通風報信。
莊澤的心里別提有多痛快了。
分公司的設立、和澄青投資的接洽、投資合同的簽訂等等相關事宜,一步一步地開始推進,程青放那邊派過來對接的趙立春十分專業(yè),在條款上把握得很到位,每一條都仔細推敲,沒有半點因為情面而退讓的意思。
這讓莊澤稍稍心安了一點。
這樣看來,程青放會投資這個項目,應該不全是想要要挾他,是的的確確有要做項目的打算。
十一月,安覓科技旗下高端品牌安加科技正式掛牌成立了,按照程青放的要求,最后莊澤由技術入股,占總股本的百分之十,并擔任經理一職負責日常事務。莊祁安調整了一下部門樓層,將原來研發(fā)部所在的十二樓劃撥給了分公司。
澄青投資的第一筆投資款到位的時候,莊祁安特意把莊澤叫到了辦公室,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公司的未來,可要著落在你這個項目上了。”
“爸,你放心,”莊澤垂下眼睫,淡淡地應了一句,“我心里有數的。”
莊祁安盯著他看了片刻。
說實話,這個兒子是他最捉摸不透的。大兒子莊言,行事沉穩(wěn)謹慎,又是個孝順的孩子,他很放心;二兒子莊臻,從小被溺愛長大,喜歡享樂,雖然不太成器但嘴巴甜,能哄他開心,他也能拿捏;唯有這個小兒子,一直以來都是淡淡的,偶爾會來求他點事情,沒達到目的也不會鬧什么脾氣,打定的主意也不會因為他的意見而改變,總而言之,就是有種難以掌控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