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兒未免太沖動了些!”一面目嬌柔,兩腮掛著晶瑩淚珠的女子看著傷勢極重的燕諍心疼的唇色沒有半分血色。
“母妃……母妃,我的手、我的手……”燕諍面如死灰地仰面躺在床上,聲音虛弱無力,往日那意氣風發(fā)的模樣已是蕩然無存,“我以后就是個廢人了……我是個廢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震聲大笑,雙目紅的宛若厲鬼一般:“邵煜!邵煜!”
“胡說些什么”宛妃見不得自己那如日月般炯秀的兒子成了如今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太醫(yī)不是說了還有救么!”
“有救”燕諍嗤笑一聲,“便是救回來,我也是個提不起劍的廢人……”
頹然瘋癲的模樣落在宛妃眼底,她咬了咬牙,憤而抬手打了他一耳光:“右手拿不起劍就用左手拿!不就是個女人值當你如此自暴自棄”
宛妃說著,緩緩低了聲音:“待你得了那個位置,想要什么樣的女人得不到區(qū)區(qū)一個蕭樂寧,他蕭聞山和邵煜還不是要乖乖把人送到你的塌上”
“諍兒,母妃后半輩子的榮華富貴可是全都握在你手中了……”
秦望凝低泣不止,一雙盈盈美眸紅腫不已。
燕諍握緊左手,眼中閃過一抹陰鷙:諾諾……
“母妃放心,我定不會叫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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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樂寧梳洗了一番,捧著一杯暖融融的糖蒸酥酪斜倚在雕花美人榻上,望著桌上擺著的雪梅出神。
屋外一陣騷動吵鬧,一道熟悉的清麗聲音陡然響起,驚的她手一抖。
“出去看看發(fā)生什么了。”蕭樂寧微微蹙眉,整個人怏怏的,就連端著平日里最愛的酥酪都覺著沒了食欲。
“是。”亦雙應聲,甫一推門就被嚇了個趔趄。她驚恐地看著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的女子,顫抖著聲音看向蕭樂虞道:“大姑娘這是什么意思”
蕭樂虞閉眼,兩行淚水似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撲簌簌地往下落,仿若受了巨大冤屈一般泣聲哭喊著:“二妹妹,我將那敗壞你名聲的小人捉了來,任由你處置,只盼妹妹能消氣。”
蕭樂寧抬手揉了揉眉心,只覺得腦仁兒一陣悶痛。她緩緩起身,隨手披了件斗篷走了出去。
梨花帶雨的嬌花面容映入眼簾,蕭樂寧默不作聲地掃了一眼地上形容凄慘的婢女瞳孔猛然一縮,身子不禁晃了兩晃。
“妹妹這邊的內鬼還沒有著落,大姐姐那兒倒是有了消息。”她也不惱,聲音還是那般輕輕柔柔的,只頭暈的厲害,“這般的好手段真叫諾諾艷羨。”
軟甜聲音如一道利劍般刺入蕭樂虞的胸口,一絲冰冷侵入四肢百骸,她登時便是一抖:“二妹妹這是……這是在懷疑我”
嬌艷面容蒙上一層委屈郁色,眸中霎時盛滿了屈辱:“既然妹妹不信,我也只好以死明志!”
說罷,便往一旁的石柱撞去。
蕭樂寧蹙著眉尖兒:“快攔下大姐姐。”
亦雙、亦文連忙去拼命攔著,撫蘭院內一時間雞飛狗跳。
待好不容易安靜下來,蕭樂寧疲憊地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也不欲再與她多說,只輕飄飄道:“想必大姐姐也是被小人蒙了眼,此事我不再追究就是。”
蕭樂虞一聽,緊繃的心立時便松了下來。
蕭樂寧看著面容與自己有幾分相似的堂姐,幽幽一嘆:“祖母年事已高,最是希望家庭和睦,還望大姐姐日后三思后行。”她垂眸,淡淡補了一句,“大姐姐將來的嫁妝可還握在我母親的手里。”
蕭樂寧在她心中從來都是個溫婉軟和的性子,今日竟也明晃晃地威脅起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