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雨桐撅著嘴,那家伙還是每天打電話,有時她太忙了接不到,會招來他的奪命連環(huán)ca。本來還說過年想回來,可實驗室不放人。
“他現(xiàn)在是為國爭光,沒啥重要的事兒別耽誤他,啊。”
雨桐一口老血噴出來,啊喂,你到底是誰的爸爸
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一會兒才發(fā)現(xiàn)喬大花坐沙發(fā)上沒吭聲。
“媽咋啦,是不哪兒不舒服要不我送你上醫(yī)院。”
喬大花嘆口氣,“我好端端的現(xiàn)在好端端的,誰知道明兒還能不能好了,我尋思著”
話未說完,雨桐擠進(jìn)她跟老爸中間,“我奶一定是福如東海,壽比南山,長命百歲。”
“去去,把你媽叫來。”
雨桐不知她葫蘆里賣的啥藥,只能乖乖喊張靈芝過來。
只見老太太回屋里拿出一兜紅塑料袋來,“趁著沒人,咱把這幾年的賬算算。”
林大伯手足無措,“媽說啥胡話,一家人哪興算賬。”朝老婆使眼色,趕緊勸勸,好端端的怎么說起這個來。在農(nóng)村,只有兩種情況會“算賬”,一是兄弟幾個分家析產(chǎn),二是老人彌留之際,為了避免身后兒子們爭奪家產(chǎn)反目成仇,死前都會做一次清算,請來舅舅和德高望重的老人
唉,打住打住,瞎想些啥呢
“靈芝不用勸,我身體沒事,還有幾十年可活呢,今兒算清楚也好,省得總有人惦記這點棺材本。”喬大花這話說得擲地有聲,迅速從懷里掏出個小本子。
紙張發(fā)黃,深粉色的封面皺得不像話,塑料膜下是一個簡筆畫花瓶,以林雨桐的眼光看,土氣死了。
干枯的老手撫摸著封皮,仿佛在觸摸什么奇異珍寶,“這還是桐桐用攢了半年的錢買的,才四年級就知道孝順我了。丫頭還記得當(dāng)時咋說來著”
林雨桐哭笑不得,四年級可真真是上上輩子的事了,整整隔了三十年,怎么可能記得住。
“你說,奶奶拿這個記賬,能奶奶把筆記本記滿,你也就長大了。”小心翼翼翻開,果然已經(jīng)快記滿了,一頁一頁全是歪歪扭扭的數(shù)字和外人看不懂的記號。
這么多年來這么多項進(jìn)進(jìn)出出,喬大花記得一清二楚,哪怕只是她趕集,大伯沒時間送她,拿給她自個兒搭車的錢,二十三十,她都記得清清楚楚。至于花銷,蔬菜自家有,肉類大部分時間都是靈芝從鎮(zhèn)上買回來,她也買不了幾次。
零零總總算下來,現(xiàn)在她這兒有七萬四千五百多的余額。
林雨桐震驚,她奶這是得省成啥樣啊,才能從牙縫里摳下這么多
“把賬算清楚你們也不會多想,以后甭給我買菜錢了,這點夠用。”喬大花止住兒子兒媳欲要解釋的話,繼續(xù)道“甭管剩多少,以后都是桐桐的嫁妝。”
渾濁的老眼看向張靈芝,“大梅有你們這對親生爹娘在,我也不擔(dān)心,就是桐桐”
張靈芝立馬紅了眼圈,“媽這話可真?zhèn)倚模y道桐桐就不是我親生的嗎”
林雨桐一愣,瞬間明白過來,也情不自禁的眼眶發(fā)酸,“爸媽就是我親爹娘,奶不用擔(dān)心。”
搞半天,喬大花想聽的其實就是她們雙方表態(tài),兒媳的為人她看在眼里,孫女的品性她從小知道,就怕家業(yè)大了雙方開始有嫌隙。有人跟她說,最近村里都在嚼“母女倆”的舌根,不是親生的,沒有利益沖突的時候能好到穿一條褲子,等面對巨大利益沖突時,難保就會有想法。
她們沒想法,她們身邊人也會有想法。
這個惡人,就讓她來做吧。
整個對賬過程,林大伯都低著頭不說話,待娘幾個說完,突然接口道“既然要算,那咱們就都算一算,陽子媽把賬本拿來。”
張靈芝抹抹淚,從他們臥室里抱出一個巨厚無比的大本子。
他們記得很詳細(xì),也比喬大花的科學(xué)方便多了,平均每三個月就要結(jié)一次賬,每年度也有總結(jié),只要將六年做個匯總就行。
自從雨桐重生,林家開始賣各色山貨開始,刨除每年衣食住行開銷,至今一共凈賺三十五萬多,即使再刨除給三個孩子置辦的房產(chǎn),銀行里也還剩七萬存款,比上不足,比下絕對有余。
林雨桐雖然知道爸媽有錢,但沒想到幾年時間就掙了這么多,包括花銷在內(nèi),至少八十萬毛利是有的。
而她自己,省吃儉用且在白云山利潤拿大頭、榮安老林拿大頭的前提下,也才存下百來萬要比存錢,還是爸媽厲害
當(dāng)然,到底有多少存款,她是不會跟任何人說的。上輩子被陳麗華騙空存款的記憶還在,大家都只知道她應(yīng)該有錢,但有多少無人知曉。
她摟住爸媽和奶奶,“誰都不許再說算賬的話,我們家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這是2004年的春天,大家絕對想不到,他們的日子能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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