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yàn)樗毁I了290斤,剩下10斤全他媽是水!想要摻水增加重量,從不考慮種子是否霉變,卻哪里知道終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林老二欲哭無淚,沒有買主,兩千三百二的種子錢,二十塊的包車費(fèi),這他媽全廢了啊!
他當(dāng)場頭昏腦漲,天旋地轉(zhuǎn),只覺著街上每一張臉都變成陳麗華那尖酸刻薄的臉,從他們嘴里冒出來的都是岳父岳母的冷嘲熱諷。
但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呼吸一口,可以肯定,沒有“羅先生”,也就沒有“小羅兄弟”……但帶他上門的林雨桐是真實(shí)存在的。
“死丫頭你怎么這么歹毒!”
雨桐害怕的往后縮,躲在班主任身后,心道:對不住了,楊老師。
少女發(fā)白的臉,微微顫抖的睫毛,一個勁降低存在感的模樣……分明是一個長期遭受家庭暴力和辱罵的孩子。
楊喬順心頭一痛,“我不管你在別的地方是什么職務(wù),但在我班上,我的學(xué)生不能被你這樣威脅和辱罵,必要時我會報警。”
“你!”
“小楊怎么說話的,這位是市里二小的林校長,林雨桐是他閨女,他有加以管教的權(quán)利。”王校長說得理直氣壯,邊說邊覷著林老二臉色,自覺這馬屁是拍對了。
楊喬順卻分毫不讓,“即使是父母也沒有任意辱罵孩子的權(quán)利。據(jù)我所知,林雨桐的學(xué)費(fèi)和生活費(fèi)用并非林校長提供的,我是否可以舉報您遺棄未成年子女?”
他的家教,他的見識,根本不是林老二能接觸到的圈子。
“你!”
知道這年輕人不是省油燈,他立馬調(diào)轉(zhuǎn)槍口,“林雨桐你告訴我,那個姓羅的在哪?”
少女眼淚掛在睫毛上,楚楚可憐的搖頭:“我……我不知道爸爸在說什么,我也不認(rèn)識姓羅的人,爸爸你是不是弄錯了呀?”
林老二一頓,“啥?!”
反應(yīng)過來,他暴跳如雷。“就那天,星期六那天,你帶我家的男娃啊,你說是初三的,叫羅永浩那個小崽子啊,你再想想。”
雨桐繼續(xù)往后縮,害怕的搖頭,不敢與他對視的模樣仿佛一只驚慌失措的小鹿:“我真的不認(rèn)識。”
要是還不知道她葫蘆里賣啥藥,林老二就真是傻子了,他瞪著猩紅的雙眼,“老子今天打不死你這小畜生!”話音未落,一個飛踹已連環(huán)而至。
楊喬順迅速把雨桐護(hù)在身后,校長也傻了,斷斷想不到這么體面的人居然干得出當(dāng)眾飛踹小姑娘的事,關(guān)鍵這姑娘還是他閨女……這,就是沒文化的農(nóng)村人也干不出這事啊。
幾個大人呆若木雞。
躲在后門偷瞄的班學(xué)生也驚呆了,“雨桐爸爸好可怕!”
“就是,好壞呀!”
別看王小東平時總跟雨桐斗嘴,可這時候卻氣得呼呼喘氣,“怎么能打女生?浪哥,走,咱們替天行道。”捏著拳頭就要沖出去。
然而,身旁并沒人答應(yīng)。
“浪哥?”
“你看見浪哥沒?”
誰也不知道少年沈浪去了哪里,好像自從林校長沖進(jìn)教室的一瞬間,他就消失了。
林雨桐也算本色出演,在場所有大人都驚呆了,還有幾個已經(jīng)下課的老師,知道她是優(yōu)等生,都跟著勸林老二。
“孩子不聽話可以好好教育,她也半大姑娘了,動手動腳不好看啊。”
“林雨桐可是第一名,怎么可能不聽話?”
“就是,這么好的姑娘,要是我孩子,肯定舍不得碰她一根手指頭。”
“林校長,聽咱們同行一句勸……”
林老二臉紅脖子粗,急得額角直冒汗,“我不是,我沒有,你們誤會了……是這小畜生故意害我,她騙了我兩千多塊……”
然而,大家只看到小姑娘的瑟縮,都覺著在家沒少挨打,哪里肯聽他解釋。再說了,小姑娘能騙他兩千多?騙了拿去干啥?還在市里當(dāng)校長呢,借口也忒蹩腳。
林老二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只能聽著一群“鄉(xiāng)巴佬”對他指手畫腳。自從攀上陳家,還沒受過這種窩囊氣。
然而,不受又能怎么著?前半輩子掙的臉面,今兒全他媽丟光了!
2340塊,半年多的工資,就這么砸手里了,回去還不知道母老虎要怎么跟他鬧。
然而,事情還沒完,也不知道誰“多管閑事”,兩名穿警服的男人從不遠(yuǎn)處走過來,“鬧啥鬧呢,這是學(xué)校不知道啊?”
“散開散開,聽說又有虐待孩子的事,是你嗎?”年輕警察上下打量林老二,也被他額頭上的青筋嚇一跳。
這咬牙切齒血管即將爆.破的模樣,是要吃人嗎?
再見林雨桐低著頭抽泣,楊喬順跟他們簡單的說了幾句。“走走走,光天化日之下打孩子,上所里說去。”
林老二慌了,“你們不能逮捕我,我是市二小校長。”
他不說還好,一說更不得了,“喲呵,還知道你是校長為人師表啊?正好,我給你們教育局去個電話,咋啥人都能當(dāng)領(lǐng)導(dǎo)了。”
本來,小地方的警察都不愿管這些事,可楊喬順身份擺在這兒,這面子他們自然要給,當(dāng)即拉他上派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