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的陽城市, 是名副其實的十八線小城市,普通職工工資在兩百至三百之間, 陳麗華一個月270,
林老二是校長,有310。無限好文,盡在晉江城
一個月六百塊不到就能過得有滋有味,衣食無憂,一年到頭還能攢下不少錢。
三萬五在他們心目中是真正的巨款,橫財。
“老林你說這會不會不穩(wěn)妥啊?”陳麗華把老公拉進(jìn)廚房, 扭著圍裙角, “要不咱們跟他要個憑證啥的?”
總覺著不踏實, 三百斤可不是小數(shù)目。
林老二皺眉,“他爸?jǐn)[明是要賺外快,單位上的誰也不是傻子, 不可能給咱留把柄。”自己不親自出門,派個毛頭小子來, 明顯是投石問路。
他背著手踱了幾步,“賭一把, 成王敗寇?”
夫妻倆想到血賺的三萬五, 心頭熱乎乎的。倆人的單位都有人炒股, 可賺錢了。可惜他們只能乖乖把錢存銀行,培養(yǎng)林雨薇是個無底洞,學(xué)芭蕾舞學(xué)大提琴,
演講才能、儀態(tài)氣質(zhì)、文化課補(bǔ)習(xí),啥都得找最好的老師。
眼睜睜看著別人分分鐘就賺大錢, 他們卻只能守著死工資,真是羨慕嫉妒恨。
無數(shù)次想過,手頭要是有幾萬塊閑錢就好了。
而現(xiàn)在,機(jī)會就擺在眼前。
“放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他要想賴賬,老子把事情抖出來,讓他在單位混不下去。”
陳麗華一想也對,這年頭誰會不珍惜鐵飯碗?他敢賴,就讓他丟飯碗。
兩口子對視一眼,露出得意的笑容,仿佛三萬五已經(jīng)唾手可得。
雨桐坐沙發(fā)上,仿佛沒聽見他們的窸窸窣窣。其實,她也在賭。
賭人心。
如果他們不貪心的話,這事絕對成不了。可連親兄弟都要坑的人,怎么能放過發(fā)橫財?shù)臋C(jī)會?只要一想到大伯和伯娘早出晚歸掙的血汗錢,他們想坑就坑,林雨桐眼睛發(fā)紅。
要貪心,就別怪我不客氣。
走之前,林雨桐不住強(qiáng)調(diào),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沈浪雖不知他們說了啥,謀劃啥,但點頭不說話就對了。
林雨薇鬧著要送他們,可把陳麗華氣個半死。“傻丫頭你也不看看他是啥,鄉(xiāng)巴佬!他爸在鄉(xiāng)鎮(zhèn)上的清水衙門,撐死還比不上我這幼兒園老師……你說你圖他啥?也不知道矜持一下。”
雨薇嘟著嘴,“可羅哥哥很好啊。”長得又帥,懂得又多。
陳麗華雙手叉腰,“把眼界放開,你摸著良心數(shù)數(shù),我跟你爸為了培養(yǎng)你花了多少錢?”
雨薇低著頭,不說話了。
家里啥條件她清楚,可她的吃穿用度永遠(yuǎn)是班上最好的。
陳麗華也不忍再罵她,安撫的摸摸她臉頰,“你也看見了,那黑丫頭在鄉(xiāng)下長大,有多沒見過世面。咱們給你提供這么好的成長環(huán)境和平臺,你可不能比她還沒見識。”
林雨薇被激將到,臉上嬌羞全沒了,“上次我奶還說她考了第一名呢,以前不是說倒數(shù)嘛,咋……”
“沒事沒事,她要自甘墮落咱也管不了。”意思是篤定林雨桐靠作弊考的第一名。
母女倆說著說著親密起來,林雨桐和沈浪出了小區(qū),在門口逗留片刻,“我還要去個地方,你先找她們?nèi)グ伞!?
沈浪不出聲,探究的看著她。剛才他照著她安排的,說了幾句假話,年齡名字全是編的,他已經(jīng)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雨桐被他看得心虛不已,“啊喂,你看我干啥?”
然而,沈浪還是沒說話,只是往前走,走了兩步回頭,“還不走?”
這副臭臉跟剛才“老子不喝飲料不吃水果”簡直如出一轍。
“噗嗤……”雨桐又笑了。
這臭小子臉臭起來確實很討厭,但又有那么一丟丟該死的……可愛。
少年少女慢悠悠散步,就當(dāng)消食,沒多大會兒來到市第一幼兒園家屬區(qū)。
一個小時后。
辦完事,看著時間還早,雨桐又上市一中和衛(wèi)校找了哥哥姐姐,給他們一人兩個罐頭瓶。通過透明的玻璃,能看見里頭的好東西。
“呀!妹咋帶這么多好東西來?”大梅驚喜不已,火腿肉和雞樅油都是她的最愛。
“伯娘說了,姐你們在學(xué)校好好學(xué)習(xí),不急著回家,要缺啥讓大伯給送來。”
大梅滿眼都是吃的,“不缺不缺,讓咱爸別來了,怪難跑的。”她還記得沈浪,對著他善意的笑笑,“吃了沒?姐帶你們吃炒粉去。”
雨桐趕緊搖頭,這丫頭性格開朗,傷痛恢復(fù)得挺快,可也太愛出門了吧,附近哪里有個小吃好吃,哪里衣服便宜,她沒多久就給琢磨清楚。
“姐好好在學(xué)校,天黑了別亂跑,外頭壞人可多了。”
大梅微微一頓,“放心,我不會再吃過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