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居然考了全班第一!
整個初一(3)班沸騰了。
“不可能!我不信!她一定是抄了蔡星月的!”
“可蔡星月都沒她高啊。”
“那一定是作弊!她搞小抄!”
林雨桐還沒說啥,王小東做賊心虛先跳起來,“喂,說話得有證據(jù),你哪只眼睛看見別人……別人打小抄了”為了增強說服力,還拽著沈浪問:“是不是啊浪哥”
沈浪頗有深意的看他一眼,不動聲色地把視線放前面那個女孩背上。
對于大家的質(zhì)疑,她一聲不吭。
其實他也有點懷疑。畢竟,上次也只比他高了三分,這么微弱的差距,一個月忽然就把他甩得遠遠的
可她每一門都是第一個交卷的,根本不可能抄到比她慢的蔡星月;而自己坐她后面,也沒看見她打小抄……莫非是在家那幾天發(fā)憤圖強了聽說她哥是學霸,給她開小灶倒是有可能。
嗯,對,就是這樣。
于是,少年找到一個完美的理由說服自己。
楊喬順不知怎么說服了其他老師,又有地理老師作證,各科任老師雖然不信這是林雨桐的真實成績,但也并未當著全班的面說什么,反而鼓勵大家向她學習。
本已準備好面對狂風暴雨?各路質(zhì)疑?百般為難的林雨桐:“……”
下午放學,幾個少男少女來到鎮(zhèn)街上,蘋果四斤,梨子四斤,大骨頭三斤,雨桐記小本本上,賬上還有十二塊多。
這是她牽頭,附近一群同學每人八毛一塊拼的,準備待會兒去探望沈浪。她特想搞清楚,這孩子到底是不是遭遇了家暴。
經(jīng)過堂姐的事,她惱恨自己仗著重生的先機,自以為一切在握,卻忽略了“蝴蝶效應”,很多事已經(jīng)提前發(fā)生了。
有一次她把飯票忘在教室了,回到教室的時候發(fā)現(xiàn)沈浪一個人趴座位上睡覺……可那個點兒,食堂已經(jīng)關(guān)門了。她這才反應過來,開學兩個多月,從未見他去食堂吃過飯。
找王小東打聽才知道,他中午也不回家吃飯。
林雨桐上輩子是過過苦日子的,能體會這種無父無母還倒欠一身人情債的處境,他不吃中午飯,到底是想為養(yǎng)父省點錢還是壓根沒飯吃
“咱們再買二十斤米吧。”
蔡星月不解,“買米干啥”
小男生死愛面子,她也不好說是怕他餓肚子,找個蹩腳理由:“以后讓他在學校吃中午飯,回家耽擱學習時間多不好啊。”
星月懵懵懂懂,很好忽悠。
雨桐多了個心眼,把買好的米暫時寄存在糧油店,只帶水果上沈家。
***
“浪哥”
“浪哥在不在”
“叔叔”
大門開著,卻無人應答。
接收到同學們質(zhì)疑的眼光,王小東梗著脖子:“千真萬確就是這兒,絕對沒錯!上次我還來過呢,只是……”
“吱嗝――”一聲,堂屋門緩緩地開了,一條黃黑寡瘦的腿慢慢探出來,“誰呀”
“叔叔,我們是沈浪的同學,來看看他。”
那條腿立馬縮回去,男人似乎有點慌亂,“好,行,你們先等一下啊。”
一群孩子不明所以,但既然主人沒說進屋,他們就乖乖的等在大門口。沈家位于鎮(zhèn)子邊緣,門前即是大片田地,但勝在地勢平坦,土壤肥沃,金黃色的稻谷連成一片,景色不錯。
有的地方已經(jīng)開始收割了,田壩里飄蕩著“嗡嗡嗡”打谷的聲音。
沒一會兒,一個穿西裝褲白襯衫的中年男人出來,“小同學你們好,快進屋坐,別嫌棄屋里亂啊,沈浪那孩子放學不歸家,叔叔工作也忙……”
雨桐心下疑惑,沈浪剛放學就第一個跑了,大家都以為他是家里有事。而且,屋里也沒啥好收拾的,就一張油漆斑駁的八仙桌,幾個爬滿蒼蠅的凳子。
沈文華使勁捋了捋油膩膩的頭發(fā),“我以前也是當老師的,最喜歡你們這樣關(guān)愛同學的好學生……以前啊,鄉(xiāng)長和縣委書記都跟我握過手,都叫我小沈呢,說我是咱們縣里有名的文藝工作者……”
男生看在他是浪哥父親的份上,傻乎乎滿眼崇拜的看著他。
女生聽說他是老師,也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只有林雨桐心內(nèi)暗笑,鄉(xiāng)里領導跟他握個手就成他生死之交了,人壓根連他名字都記不住,不然哪還用下崗回家種地看來,沈文華不僅有家暴嫌疑,還是個死要面子的吹牛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