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厲南不知道他受到如此夸贊應(yīng)該作出怎樣的反應(yīng),是溫和地道一聲謝謝你也很帥,還是凄厲地喊一句死基佬離我遠(yuǎn)點,最終,他還是選擇隱忍地不執(zhí)一詞,力圖把言行宴目前不正常的表現(xiàn)掩蓋過去。
言行宴肆無忌憚地嗅著他所說的好聞的氣味――即便厲南根本什么也沒聞到,一邊大發(fā)慈悲向厲南解釋道:“這里是鬼的夢境。”
“鬼的夢鬼也會做夢”厲南頭一回聽到這樣的說法。當(dāng)然如果不是今日親眼所見,他本來都不相信世界上有鬼。
“鬼當(dāng)然會做夢,它還把你拉進了它的夢里。”言行宴笑道:“一般這種情況,都是它有話要對你說,也可能是想拜托你做什么事情……這種機會很難得,圓了鬼的執(zhí)念可以積攢陰德,我是托你的福,跟著你進來的。”
厲南對積陰德不感興趣,他只有一個問題:“那要怎么才能出去”
“達成鬼的目的。停留在人間的鬼都有它的愿望,或者說是執(zhí)念,幫它完成,送它去往生。”
“……”厲南露出了一臉懵逼的表情,言行宴就像是早知道會是這個結(jié)果一般,“放心,我是借了你的‘門票’才得以進來,接下去都交給我就行。”
言行宴是大佬,經(jīng)常對付類似神神鬼鬼的事情,閉上眼跟著他走就好――厲南讀懂了這一點,他稍微有些安心,但還是記掛著六樓和一樓的差別,以及言行宴說他有體香的問題。
后者有點羞恥,厲南不想提及,前者他還是開口問了出來,那時言行宴正指揮著針偶去開門,聞言解釋道:“鬼夢里面的場景或多或少都有原型,我想這只鬼應(yīng)當(dāng)是死在了醫(yī)院里,它的病房在一樓,這個戴頭巾的玩偶象征給她打針的護士,瞧這丑化的形象,它應(yīng)該很討厭打針,至于吐出的硬糖,可能是騙它打針時哄誘用的……這么推斷,這只鬼大概是個小孩子”
聽著這推理解謎一般的話語,厲南點點頭,又搖搖頭,“這和一樓六樓有什么關(guān)系”
“……”言行宴斜覷他一眼,“這個夢主體構(gòu)建在教學(xué)樓六層,僅僅是從病房窗口看出去好像是在一樓而已,這是鬼生前記憶的重現(xiàn),它實際上還是六樓,這么說你能明白嗎”
厲南似懂非懂,但好像明白了點那個意思,他又問:“如果我剛才從六樓跳下去了會發(fā)生什么”
“不清楚,可能立刻從現(xiàn)實中醒來,也可能永遠(yuǎn)也醒不過來。”言行宴對上厲南疑惑的眼神,“這里是一個十分唯心的世界,你可以這么想,如果你的大腦認(rèn)定你從六樓掉下去,死得不能再死的話,現(xiàn)實中的你還能醒過來嗎”
厲南忽然一陣后怕,甚至心悸得捂住了胸口,言行宴笑著靠近他,“所以你該感謝我。”
這是事實,如果不是言行宴拉了他一把,厲南也不知道在自己的自作聰明下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他剛想道一聲謝,就聽見言行宴又伸長脖頸,在他耳垂后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接受你的謝意。”
“……”厲南忍不住舉起手臂自己聞聞自己肩膀,他真的什么也沒有嗅到,汗味都沒有。
針偶早已打開了病房的門,但言行宴沒有急著出去,他摸摸床拍拍心電圖機,又敲敲輸液袋踢踢床底的欄桿,“你認(rèn)識這個鬼嗎剛病死的小孩。”
厲南搖了搖頭。
“那它為什么會找上你”
厲南又搖了搖頭。
“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厲南換為篤定的點頭,他反問道:“你是道士嗎驅(qū)鬼的那種。”
“我更愿意你稱我為天師。”言行宴把竹笛別到腰間,“奇怪……你可別故意瞞著我,不知道它的執(zhí)念的話,我們就只能等它頭七過了,自行投胎的時候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