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旭靠在床上,捧著一本紅樓夢已經看了兩個小時,小臉白凈,連滴汗珠都沒有,仿佛隔絕了人間煙火。
許是受那個討厭的家伙影響,她最近也時常請假,別問,問就是讀書備課,為拍戲做準備。
行吧,話劇團真心希望自家能走出一個林黛玉,給予了最大限度的容忍。
“彼時寶玉迷迷惑惑,若有所失,遂起身解懷整衣。襲人過來給他系褲帶時,剛伸手至大腿處,只覺冰冷粘濕的一片,嚇的忙褪回手來說到云雨私情,羞的襲人掩面伏身而笑。寶玉亦素喜襲人柔媚姣俏,遂強拉襲人同領警幻所訓之事自此寶玉視襲人更自不同,襲人待寶玉也越發(fā)盡職。”
陳小旭咬著大拇指,再次讀到這段賈寶玉初試云雨情,不由喃喃道“寶玉既是喜歡黛玉,為什么又跟襲人有了肌膚之親后面黛玉還叫襲人好嫂子,莫非她是不介意的”
說罷自己搖搖頭,道“她肯定在意的,許是王夫人把襲人的月例提到二兩,她才開這個玩笑。可是又不對,黛玉應該知道二兩銀是賈家姨娘的月例,她竟是允許男人三妻四妾的”
姑娘陷入了邏輯深坑,想了半天索性把書一摔,生起無緣由的悶氣。
她最初讀紅樓夢,純由著自己的性子,看到的是寶黛兩小無猜,情真意切;是黛玉多才多情,紅顏薄命。
但在京城聽過某人的一番話后,才發(fā)現紅樓夢居然可以這樣剖析,于是不知不覺中,角度就發(fā)生了些許轉變。
陳小旭是個標準的悶騷性子,貌似文靜嬌弱,實則牙尖嘴利,對著生人老老實實,對著熟人胡天胡地。而她又不愛表達,難以付出真心,有事自己憋著。
她窩在床上亂想,一會想到黛玉,一會想到自己,一會又想到準備考試的男朋友,如果考上了,必定天各一方,不知何日才能
“啪啪啪”
“啪啪啪”
姑娘正在難過,忽然身子一顫,跟著便按捺不住的抓狂敲他們家窗戶的只有那個混蛋
她趿拉著鞋過去,那孫子就在外面比比劃劃,一嘎巴一嘎巴的聽不見響。
“你來做什么”她打開窗戶。
“哇這么熱的天你還關窗戶,也不怕悶死。”
“我樂意,你咦”
陳小旭見對方灰頭土臉,跟從地里爬出來似的,奇道“你干什么去了”
“等會再說,我問你,你們團是不有個廢棄的小倉庫”
“有啊。”
“平時有人看著沒”
“沒,沒有。”
“那太好了,快帶我過去”
他露出一口白牙,愈發(fā)像一只躁動的潑猴。
“你說清楚,到底干什么”姑娘被搞的云山霧罩。
“自己出來看。”
他把人叫到外面,指著院里的四個麻袋,“你可不知道我怎么扛回來的,好家伙,兩輩子都沒干過這體力活”
“這是什么”
“布頭啊,兩毛錢一袋收的。”
“你收它做什么”
“當然是賺錢了,哎”
許非端詳了對方一陣,笑道“我正好缺個幫手,要不你幫我一塊干” ,